,三十板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施枕谦道:“行啊,我来打。”
这打板子就太有讲究了,让陈怀衡的人去动手,妙珠的皮怕都掉不下一层。
陈怀衡这回没再顺着他了,冷声道:“你还想得寸进尺?”
到了这种地步,陈怀衡已经给出了很大的让步,施枕谦也終没再继续下去。
太皇太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眼中饶有兴致。
今日弄这么一遭,怎么都叫陈怀衡吃瘪难受。她也很久没有和他对着干了,不过,既然要动手了,那他也决计不能从她手上讨到好处。自打施宁煦进宫,而妙珠和陈怀衡出现在慈宁宫之后,她就一直让人盯着他们,今日出的不是这落水的事,也还会有其他的事。
栽赃、陷害、伪造罪证这都是皇宫中经久不衰的腌臜事。
至于那个真正撞了施宁煦入水的人,早就隐入了寿宁宫,他若是有本事,便撕破脸,去寿宁宫找。
可显然,他没有想为这个小宫女继续追究下去意思。
看来两人也不曾那般情深啊。
又或许是说,他压根就不屑于对一个小宫女展现过度的情深,所以,也不想做出任何能够展现他情深的事。
唔。
其实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从各种层面来说都好,只是那小宫女看着不大好喽。
太皇太后也不看戏了,连说两句“累了”,便离开了这处。
可太后还不肯走,非要看着人受了刑才肯走。
陈怀衡喊了锦衣卫的副使过来,让他监督负责此事,他对他下令:“带出去,杖三十。”
明副帥也算是陈怀衡身边的亲信,不到三十就坐到了副帥的位置上自是有些眼力见,他记得妙珠,上回陈怀衡在西山猎场那边还给她猎过一只兔子。
锦衣卫里头行刑的门道可太多了,多半都要看帝王心情,陈怀衡若是说“把人拖出去”,那便是下死手去打,若是说“把人拉出去”,那便是中规中矩。
而方才陈怀衡下令时说的是“带出去”,那便是让人收着气力打的意思了。
这门道别人不懂,可明副帅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又说,陈怀衡对这宫女可看重得很。
若今日这板子把人打伤了,他的政治生涯说不准就到此结束。
明副帅不再继续思忖下去,遵了陈怀衡的令,就让锦衣卫的人来带走妙珠。
从始至終,妙珠都不曾再吭过声了。
从刚刚她问过陈怀衡那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妙珠被人带出了殿内,听见冬风在她耳边呜咽,她任由人带着按到了长板凳上。
行刑的地方是乾清宫前的平台广场上,以往她还在这里做过一段时日杂扫活计。
她已经感受不到周遭的动静,灵体好像跟着出了窍,她飘在空中,看着自己被按趴在那条长椅上,妙珠不忍再看,飘离了这里。
她飘啊飘,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好像怎么都找不到出口,这一堵堵的朱红宫墙,像一道道围城和迷宫,将她困死在这里。
她感觉到好像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在推搡着她,孤绝凄惶之情排山倒海地将她淹没,痛苦如水浓郁得已经让她动弹不得。
幼年时候,母亲自刎之时杀死她的那把刀,也连带着杀死了妙珠。
她好像也在那个时候,和着小妹还有母亲一起死掉了,嬷嬷把她从坟茔之中挖出来续命,一直到了如今,妙珠觉得自己好像又要死一回了。
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得这么的低贱。大抵生下来就是如此,老天爷给让她卑贱,她便永远直不去腰杆。
她只能做个无能的,没用的,该死的婢女,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除了孝敬陛下,除了将他看做自己的天,她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他不是说过会对她好一点的吗?
难道是她还不够听他的话吗?
她分明已经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