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彻底底被无视,宝山老人还未有过这般境遇。
实在没礼数!
他伸出桃木杖,随手拦下一个低头走路的学生。
杜光宗边走边在想事,一周的沙盘模拟课,他连着有三天当日破产,最长的一日只坚持了两日,评价成绩很难看,小组成员看他时都带上了怨气,杜光宗合理怀疑他们私下随时会商量把自己踢出去。
为此他很郁闷。
他想不通啊,杜家家业也不小,论资排辈,他的成绩怎么着也不该吊车尾啊!
什么报表啊,调研啊,评估啊,听得他是眼冒金星。若是读书,他读不进也就算了!经商还要输,岂不是丢他们老杜家的脸!
想着想着,迎面来的一杵子叫他差点把早食给吐出来,见拦路的是个白发老头,他先谨慎地将人上下打量过,穿着打扮,既不是老师,也不是学长,倒像从前见过的士人之流,脸色当时就垮下来。
与此同时宝山老人也在打量他,这学生眼下生青,脚步虚浮,看着不像正经读书的。
宝山老人摆摆手叫人走,不打算同他多说什么。
这清北书院也太没规矩了,接引的人都不见,一点不知待客之道。
无缘无故被拦下,又无缘无故被赶走,杜光宗这压抑许久的暴脾气,‘老登’两个字都含在嘴里了,见不远处就是别红袖章的执勤学生,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我们这儿是正经书院,闲人不准进的知道不。”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朝出客好奇看他,谭萍的视线更是炙热。
谭萍:“我们是从百丈书院来的,特来此拜会你们清北书院的院长。”
什么什么,百丈书院!?
杜光宗惊愕!
百丈书院,名书院!天下读书人削尖了脑袋要进去的地方,他就是再不学无术那也是听过的。
他人站直了。
谭萍又问:“你是学什么的,”
杜光宗像突然被踩住了尾巴,他看了看自己滚金边的袍子,又看向几人,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狐疑。
谭萍发誓,他的态度没有一丝歧义,纯属初见清北书院时就被那两小儿‘鸡兔同笼’的趣题问住,这会儿更想让一直对他执意来清北书院而不解的老师看看,这里确有不凡之处。
“我啊——我学经济的。”
杜光宗边说着边观察几人神色,见面色无异,甚至是露出困惑,就知道流传在书院内的‘私生子’论调外人大抵是不知道的,于是抖抖那加缝华丽金边的外袍,来了精神。
朝出客好奇:“经济是什么?”
杜光宗:“那当然是——经国济世,经世济民!”
宝山老人眯起眼看他。
谭萍颇有种年节时等着小辈表演读诗的夸耀,看自家带来的学生脸上俱是困惑,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这清北书院的妙处果真无穷尽也!
杜光宗被谭萍如此期待的眼神照着,像灌了壶陈年好酒一般满足。这可是士人啊,纵使他杜家万贯家财,也只会给他一个斜眼的士人!
难道正如父亲说的,他在这书院一进一出,从此见他们再也不必低一头了?
杜光宗咳了咳,顿时觉得身上原先分外嫌弃的衣袍前所未有的鲜亮起来。
“经国济世啊。”朝出客摸着下巴,突然笑了一声,“那你都学点什么?”
杜光宗立刻垮了脸色,他张了张嘴,发出了苍白的声音:“经济学第一定律,每个经济学理论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完全相反的理论*。”
众人:???
“经济学第二定律,两个理论都是错的*。”
众人:??!
看着大家困惑但强装理解的神色,杜光宗点头表示满意。毕竟每次上课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望着老师天书般的课件,茫然并点头表示自己全都听懂了。
下课时,邪恶的奇怪金发老师会平静的点头,然后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