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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从容,直到城门口才停驻,车内坐着梁府的四郎君。

官兵例行检查,结束后客客气气放人。

马车朝着梁府的方向继续行进。

半炷香后,虞府的马车也悠悠进了城。

平淡的一天,守城侍卫一无所获,仍旧严阵以待。

城内氛围同样压抑,宵禁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晚间纵有各府衙的文书,也要被从头到脚搜查。

入了夜,便是坊内,人踪照旧罕见,白天晚上皆有专人巡逻。

只有打更的梆子声,以及金吾卫换班的一小会儿,才会响起几声喧哗。

梁府,下人轻手轻脚阖上槅扇,除了当值的小厮,其余人等陆续离开了三公子的寝卧。

梁元序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责懊悔。

不该那样的,说那种话,含酸拈醋,全无风度,让人误会,彻底得罪了她。

可她,怎能,短短两日拒绝了他三次……

第42章 第42章他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狼……

田庄短短五日,虞兰芝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几度徘徊,艰难抉择。

春樱和秋蝉约莫猜出七八分。

猜破不说破,淡然处之。

相信娘子一定会选择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路,领着大家过安稳日子。

为奴为婢,忠心固然重要,忠心之下也会有私心。

人的私心不外乎有好日子安稳日子。

昨儿一早送序公子离开,序公子在娘子的门前站了那么久,久到仿佛不愿走了。

春樱和秋蝉大气不敢喘,悬着心,滴着冷汗。

还好,还好。

娘子没有辜负她们,直到最后一刻,也未走出房门。

虞兰芝又何尝不懂,踏不出,不能踏。

梁元序是上苍出给她的最为严酷的考验,鲜艳,甜美,只待她探出贪婪的脑袋,狗头铡落下。

所有人都将为她的欲-望埋单。

最终,梁元序转过身,踽踽独行,清瘦的身影宛若失了魄,风猎猎扬起他宽大的袖摆,翻飞如蝶,一张且清且润的俊颜,眼眶微红。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婢女的心重新落进肚子里。

虞兰芝却在那日清晨做了一个诡梦,梦里她打开了罪恶之门,梁元序站在门口,她扑过去,踮起脚环住他脖颈。

他弯身也抱住了她,再不分离。

然后她的裙裾就着了火,火舌迅速吞噬周遭一切,包括梁元序如玉的容颜,于她眸中化为齑粉。

陆宜洲站在烈火外,冷眼睥睨。

“放过我——”

她声嘶力竭,陆宜洲无动于衷。

“娘子,起身了,再晚就要误了回府的时辰。”春樱立在帐外柔声呼唤。

虞兰芝骤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里衣。

婢女们放轻动作把一桶桶水提进净房,五娘子洗漱梳妆打扮。

原以为虞兰芝心情不佳,少不得要哄她开心。春樱才想好几个笑话,就见她神色如常端起漱口杯和刷牙子(注,古代牙刷),兀自刷起牙齿。

“娘子,茯苓她们几个在外头采了满满两大筐栀子,香溢十里,奴婢回去给您做栀子花露和栀子牙粉。”

栀子窨制的牙粉使人满口生香,清新优雅。

虞兰芝笑着点点头。

春樱仔细解读了下,与平常无异,无需她费心哄高兴。

娘子没有失魂落魄。

真好。

五娘子总能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才是正常人该做的。

田庄的厨娘和灶上丫头无比欢喜,这帮人终于要走了。

再也不用每日劈两份柴火。

这几日仿佛伺候了两个主子,可把两人累个不轻。

田庄小,主子又不常住,只配了一名厨娘,砍柴烧火全靠厨娘和灶上丫头,每日做那么多饭菜,还得时常备热水,着实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