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
“还好还好,敏王向来自律、朴实,打打棋谱看看书,日子倒也照常过着。”
虞兰芝:“敏王殿下心性超然。”
“冯太后慈祥如故,我们敏王感激不已,他日有机会,定不忘了给太后磕头。”棋墨絮絮叨叨的。
虞兰芝:“敢问敏王的贵体近来可有好转?”
棋墨笑容更甚,“已经大好。此番多亏小陆大人,特特接来胡太医,两副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本来就不是大毛病,只是一直耽误着,没有受到应有的照料,才日益严重。
得亏医治及时,再拖下去可就真成根深蒂固的顽疾。
棋墨感激胡太医,更感激陆宜洲。面前的女官是陆宜洲未婚妻,他自然要拣好听的话多说说。
感激赞誉之言发自肺腑。
虞兰芝谦逊抿笑,安静听着。不然还能怎么着,这是她的未婚夫,再不济也不能在外面讲对他不利的话,更不能替他全都接了,唯有谦逊一笑。
棋墨双手合十,“小陆大人菩萨心肠,容貌亦如观音,这般年轻,如此品性实在令人钦佩。”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陆少卿。
每个人口中的陆宜洲都那么完美,从性格到品行,仿佛,不对,压根就不是虞兰芝熟知的那个。
倘棋墨说的是真的。
那幼稚、矜傲、好色的陆宜洲又是谁?
待她时好时坏的那个人又是谁?
虞兰芝感到困惑。
穿过高耸的芭蕉篱落,在绿竹围成的阴凉屏障下,露出一座幽深凉亭。
亭下陆宜洲正在与敏王对弈。
清风徐徐,竹叶婆娑作响。
棋墨噤声,歉意地瞥一眼虞兰芝,稍等片刻,观棋不语。
特意挑的休沐日,白挑了。
谁能想到陆宜洲的休沐是躲在这里下棋?
苍翠的竹叶在他白皙的脸颊投下淡淡疏影,眉目专注,不苟言笑,但他眸光微闪,抬眼精准地发现她,从错愕到神采奕奕。
生动又熟悉。
虞兰芝蹙眉,他敛笑,重新专注棋局。
虞兰芝轻咬下唇。
敏王乃不可多得的棋道高手,常常出其不意,以柔克刚,与陆宜洲难分伯仲。
二人渐渐成了棋友,惺惺相惜。
敏王确实有自己的心思,对陆宜洲的欣赏也不曾掺假。
作为一个自身难保之人,敏王非常清醒,不臣之意咽在腹中。
不管那个位置上坐着谁,都影响不了陆氏百年基业。
敏王毫无胜算。
一盏茶后,敏王哈哈大笑。
“方才你明明退无可退,苦苦挣扎竟又反败为胜,实属罕见,这一遭,本王定要载入棋谱。”
陆宜洲拱手:“微臣侥幸。”
心底得意不已。
便是再无解的局今儿也得赢。
他家的小刺猬看着呢。
陆宜洲偏头凝视虞兰芝,试图从她脸上寻找赞叹、钦佩或者别的什么,她却没有看他,盯着一丛白茉莉发呆。
真扫兴。
棋品如人品,有时几盘棋便能窥见一个人的真实脾性。
敏王输得起赢得磊落,便是仰仗陆宜洲这段时间,感激是真,欣赏是真,自始至终的不卑不亢、张弛有度更是真。
宠辱不惊。
有趣,并非外界传的书呆子。
棋墨瞅准时机走过去一拜,说明虞兰芝来意。
虞兰芝立在适宜的距离,朝看过来的敏王遥遥福身。
姿态端雅矜贵,是个名门淑女。
敏王看看虞兰芝,再看看陆宜洲的眼神,联想到淑女姓虞,顿时了然,笑道:“母后拳拳慈母心,本王没齿不忘。你回去替本王劝慰母后,请她老人家天热少食冰,天冷多加衣,顾惜凤体,颐养天年。”
虞兰芝记在心里,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