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却忽地轻嗤一声,抬首道:“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不重要的。”
她从秋千上站起身,径直看他道:“你都说我们已经成亲了,至少于我而言,你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重要的,若有朝一日,我陷入危难中,你定会不留余地地帮我,可如今一调转,凭什么就觉我会冷眼旁观,难不成我比你缺点胆子?你这是,那什么眼看人低!”
……好吧,她是少点胆量,不敢明目张胆说他狗。
陈涿唇动了下,眸子沉沉看她,漆黑瞳仁里透着一点轻浅的光,半晌后道:“我知道错了。”说着,他伸手想去拉她却被避开,“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你若想知,我愿一桩桩地告诉你。”
南枝冷哼一声道:“好了,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吧,两不相干正遂我意!”说着,她抬脚想越过他离开,这次却直接被他拽住了腕。
落在腕上的手下移,勾住了她的指尖。
陈涿垂着睫,一点点牵住了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暖着。
力道不大,南枝却有点动不了腿了。
可恶的心软……
她咬咬牙,另一手的指尖碰了下腰间香囊,暗自唾弃自己一番,然后移出一点余光看他:“多久没下雪了?”
陈涿怔了瞬,想着回道:“约莫十日。”
南枝眉峰一挑,悠悠道:“我忽地有点想堆个雪人了,若是今日天黑前落了雪,我就听听你的解释。”末了,她眯眼盯他,凶巴巴道:“当然,不许作弊,作弊是要被罚的。”
……
冬日雪和夏日雨不同,它来时大多会有些预兆,天暗多雾,且偏于持续数日而落,积得屋檐廊角处处是雪才肯罢休。
距上一场大雪已过了许久。
南枝不信就会这般巧。
果然,她坐在院中躺椅上,让云团端来了些甜糕,就着话本悠闲地咬着,一直等到了天色擦黑,话本上的字都有点看不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将话本一扔,从躺椅上站起身,稍微动弹了下四肢,转首看向房门处的陈涿,笑意盈盈道:“好了,我得回去了,母亲今夜吩咐膳房做了好吃的。”
陈涿面不改色,抬眸看向了夜幕,瞳仁里忽地倒映出绚烂霞光。
南枝听到了声响,愣着转首。
那被蒙上一层灰雾的空中忽地炸出了各色烟火,花苞状散开,一朵落下又浮起,此起彼伏,如潮涌出。
天仍是暗的,如一条蒙着灰,遮着光的长缎,从头至尾却缝了数个流光溢彩的花绣,彩线松垮着坠下来,伸手似能触到。
第87章 下雪大义灭亲
低暗夜里垂坠了光彩。
陈涿走了过去,试探着拉住了南枝的手,道:“既是年年都看,总不能只缺了今年。”末了,补充道:“这是昨日就已吩咐好的,不能算是作弊。”
南枝小声道:“这又不是下雪。不算不算。”
陈涿捏了捏她的指腹,垂目道:“这么严格啊。”
“那当然。”南枝哼了声道:“我一直都很严格的,绝不会留下一丁点浑水摸鱼的空隙。”
陈涿有些苦恼:“就连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吗?”
南枝认真地想了会道:“好吧,勉强给你一点点机会。”说着,她伸出了小拇指晃了晃,强调道:“只有一点点。”
陈涿看着在眼前乱晃的指节,没忍住,伸手将其攥在了手心里,就这般拉着她往屋内走。
进了内室,南枝被按着坐在了桌案前。
陈涿坐在一旁,松开了她的小拇指,目光转而落在桌上格子分明的棋盘上,默了瞬从棋盏中捻出一枚黑,啪嗒落在正正中心道:“南枝,若世上有一物,值得所有人垂涎,不知耗费所有人钱权去夺的,就算丢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的,会是什么?”
南枝弯着腰身,托着腮苦思了会,才迟疑地小声道:“皇位?”可说着,又自顾自地否认道:“可陛下膝下唯余太子一个皇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