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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白翎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最后一块钢片“哐当”扔到脚下。

再看那处大腿断面,坑坑洼洼长不平的肉上布满螺丝刀的划痕,中央支棱着一小截白骨,突兀得仿佛平原上冒出的坟冢。

就是这玩意在疼。

白翎心里骂着它,“烂骨头”。前世这根骨头可没少折磨他,三天两头就诡怪地痛,疼得最厉害的时候能让他满地打滚,阴雨天里动一动都好像踩在针垫上。

不过这辈子情况要好很多。

可能郁沉宫里的暖气一直开得足,即使今冬连番冷雨暴雪,他穿着短裤在屋里走也从不觉得阴冷。

现在突然疼起来,大概率也有应激的心理因素。

白翎熟知如何对付它,褪去了衣物,将淋浴器调成热水,准备对着它冲个十来分钟。他这门歪招叫物理升温法,只要把皮肉烫热了,骨头缝里幻痛便很难察觉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吃止痛药,那当然是因为……

“笃笃——”有人敲了两下门。

低醇的声音响起:“我能进来吗?”

话说得无比绅士,径直推门而入的姿态也很心安理得。白翎下意识拽起衣服遮住身体,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他明明锁了门!

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这座寝宫的最高权限掌控在人鱼手里,只要对方想,所有的门锁都形同虚设。

白翎冷冷地望过去,对上那双能使人溺毙的绿眼睛,问:“您有事吗?”

别又是找借口来作妖。

郁沉抬眸瞧了瞧他,头发湿淋淋的,单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躯体线条,反而有些欲盖拟彰的心虚和慌乱。

但郁沉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轻缓地说:“我最近不能吃药,可能要得罪你。”

白翎呼吸微凝,“所以呢?”

“提前做了些东西,聊表歉意。”老派alpha的用词讲究,处处体现着礼貌。

见白翎眯起眼睛,伸着头想看个究竟,人鱼恰好借着机会,顺水推舟地走进浴室深处,一步步踏进omega的安全领域。

小年轻还是对他缺少防备心。

郁沉停在他面前,两人之间隔了半米。是伸直手臂能触碰到对方,后退半步可以躲开第一波袭击的合理距离。

白翎眼里的警惕没有放松,紧盯着他刻意别在背后的手,直到他拿出了——

小毛巾和肥皂?!

“你说你退伍时没有领到,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有责任给你补发。”

白翎呆呆地站在浴缸里,啊……

“我参照了军部以往的制式做了钢印,不过添加了一些小改动,比如把国徽改成了我那枚,老的国徽,”郁沉将捆着丝带的肥皂和毛巾递过来,掌心温温热热,覆盖着一层薄茧,他折衷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还可以……”

“老的,我就要老的!”衣服滑坠于地面,白翎不管不顾地扑向他,抱住那只强有力的手臂,把热滔滔的胸脯和剧烈跳动的心脏,全数贴到他的手心。

谁会在意他平日里一句小抱怨,还珍而重之地手作礼物来送他呢?

只有伊苏帕莱索。

郁沉感觉胸膛一热,他的小残疾鸟自己撞过来,微微仰着头,义正言辞地建议道:

“要不然您再对我多干点坏事吧?”

“您好,我可以为您提供‘安装’帮助。”

“不用,我知道怎么安装。”白翎敬谢不敏,直接送它出去。

将仿生人的双眼摄像头挡在外面,白翎稍微放松。但他忘了,整个舰队的防御系统都链接着某条鱼的大脑母机。

对于漂浮在数据信息流里的母机而言,只要它想,白翎在它面前就是透明的。

它倏然睁开眼睛,非人的竖瞳微妙地缩成针,俯视着浩瀚如烟的数据流之海。

它显然读到了那条短信。

它眯起了眼,视线在[不顶用]三个字商无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