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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而行。

霍少闻并未与他们走同一条道,他率领大军穿行宥州,随后西行灵州,打算在贺兰山截断东昌军。

七日后,霍少闻等人抵达灵州下辖的怀远县,东昌军尚未攻过来。怀远军对贺兰山极为熟悉,霍少闻与怀远军将领商议过后,拟定好作战计划。大军被分作两队,一队埋伏在贺兰山,一队悄悄绕向后方,截断东昌军退路。

战场凶险,纪淮舟被留在了怀远县。

霍少闻捧着纪淮舟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满含眷恋与柔情的吻,哑声道:“等我回来。”

纪淮舟扬唇:“朕等着朕的大将军凯旋。”鸿宝饮尽一杯茶,起身留人,乖顺劝慰着:“霍将军莫急,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您今日既临了悦来居,合该尝尝此处最为特色的一道菜再走。”

霍少闻不好拂了这位隆安帝跟前红人的面子,只好隐而不发地落座回去。

鸿宝拍拍手,帘外便挨个走进一排身姿曼妙的舞姬优伶来,端的是风姿无限,眉目含情。

他微微一笑,:“想必镇北军中并无此景。小将军,何不听上一曲,安度良宵呢?”

霍少闻这下彻底忍无可忍了。

他正要起身离开,却忽听厢房珠帘响动之声。

那串串细珠玉被人用修长剑鞘挑了开,露出一个身姿挺拔、头戴帷幕的端方青年来。

——这张脸即便半遮半掩,他也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纪淮舟。纪淮舟不清楚身边人的眉眼官司,还在认真地听东门亭的叙说。

从买凶杀人,到和戎狄的勾结。

越听心头越鬼火冒——买凶杀人也就算了,还预备叫戎狄从北疆南下?

“他有病啊?!”纪淮舟忍不住骂人,刚才的不自在转眼忘了,脸气得通红,愤愤不平道,“没事做就去村口挑大粪!还放戎狄南下直入燕都?他当开火车啊这么轻易——”

骂着骂着,顺口秃噜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纪淮舟顿时住口,心虚地往后看一眼。

还好,没人对刚才那个词提出异议,让他顺利糊弄过去。

这次纪淮舟开口就谨慎多了:“从北疆防线到燕都,一路上要经过多少地方,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他既然这么喜欢戎狄,干脆滚去和戎狄作伴好了!”

“我那个皇兄……!他、他怎么答应那个荒谬的计划?”

纪淮舟之前还抱着微小的希冀,希望这群人在比较过他和皇兄后,能放弃让他登基的念头——他既没有接受过古代正统的四书五经教育,也没有在皇宫中陶冶情操,对宫城的唯一的印象只有幼时吃不饱穿不暖看着天空发呆。

再者,在前世纪淮舟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趁着年轻卷生卷死预备多攒点钱,最大的理想就是在优化前找个铁饭碗躺平。

和皇兄比起来,他差多了。

可现在一看,与其让皇兄上位,还不如他自己来!起码他干不出这么没谱的事。

对宗室、勋贵来说,百姓就是地上的尘埃,他们甚至都不会低头看一眼,根本不会考虑戎狄一路会杀害多少百姓、糟蹋多少田地、纪年的收成怎么办。但纪淮舟自小在边关长大,看到了很多很多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百姓。

纪淮舟越想越火大,手紧紧捏拳,看起来恨不得飞到周王面前,疯狂揍他一顿。

“殿下息怒。”东门亭立刻出言安抚,“藩王无诏私自入燕都,当以谋反罪论处。”

“……先把他绑到燕都,我倒要看看这人脑壳里灌了多少水。”纪淮舟恨声道,“南边也是,别真让这群人去动了茶商,人家讨生活本就不容易。”

“还有……”纪淮舟既然彻底改变心态,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拿出面对工作的态度来,“我年岁小,未读过什么书,请大人准备些给我,不拘什么类型。”

他本意是想多了解有关这个朝代的事情,却不想,这句话说出口,东门亭及礼部尚书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

这些人来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