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厌恶,让井正忘记里面更多是对姜英哲的忿恨和不满。
亦有对姜兴修一次次妥协的失望,只是这真的是妥协?
姜野勾了下嘴角,“他从来就不需要我这个儿子,也不需要你这个为他劳心劳苦的情人,我不合他意,他立马可以生出无数个儿子,我无所谓,我也同样厌恶他,但是你怎么办?”
“他把你利用得彻头彻尾,在你背上国内的罪名,再无半分利用价值的时候,找到娇美年轻的妻子。”
“对了,他们已经注册结婚,对方是M籍,要不了多久姜兴修就能换个身份开启新人生,而你呢?一贫如洗,满身病痛,偷.渡者,姜英哲会接济你到什么时候,他会更期待美丽年轻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吧!”
“啊!”井正冲着姜野愤怒地嘶吼。
面目狰狞。
姜野站起身,井正跟曾经的他何其相似。
唯一的不同,他遇见的是宁安。
那个温柔又胆小的男人被他拉入腐烂的泥潭,可多年后又一点点把他带出来,姜野不觉得自己走出泥潭,但是他感受到照射在泥潭上的阳光。
让他冰冷已久的尸体感受到微弱的暖意。
是的,只要想起宁安。
他就会带起温暖的笑容。
这个笑容刺激到井正,他发疯地大吼,“你得意什么?你就算弄死我们又如何,你在宁安身上犯下的错误永远不会被抹除。”
姜野挑衅地抬眉,所以他要赎罪。
心甘情愿,无论多少年都可以。
“你真是个可怕的怪物,难怪连利文茵都不愿生你。”
姜野脸上露出短瞬的意外。
井正以为自己抓住对方的弱点,喘息着低笑,“你还不知道?你确实不知道,利文茵那种势利淫.荡的女人哪里愿意生你,你真正是个可怜虫。”
姜野脸上那个短暂的意外很快被带着痛的笑容取代,就像个快要碎掉的陶俑,又被过去未察觉的涓涓爱意勉强地粘合在一起。
他有些自嘲地自省,“宁安为了生下宁翼可以连命都不要,他爱我,他一直爱着我……”
他的神色是那般宁静,眼神又是那般疯狂。
井正疯狂嫉妒着姜野那份对爱意的笃定,他恨得声音变调,“回去好好看看那盘录像,你就会知道宁安从未背叛过你,但是你一直不相信他,你这个疯子,恶魔,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期待的幸福和宁静……”
姜野嘴角的笑意凝固住。
井正是什么意思?
姜野没有再理会面前大吼大叫,明显情绪崩溃的井正,转身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板动手.枪的空响,一连三下。
井正的疯狂情绪也在这三连空响里得到极大的释放。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高大伟岸的男人。
终于感受到落幕般的悲凉。
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他的对手从来不是姜野。
姜野微微侧头,眼神也不给一个。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留给谁你自己决定。”
姜野卷着黑色海浪越走越远。
井正最终颓败地垂下手瘫在轮椅上。
远处的狙击镜缓缓移开。
海浪越来越大,冰冷的雨裹挟着风打湿黑色的风衣,又被狂风吹得四分五裂,就像姜野的心。
脚下是柔软细腻的沙子,发出绵密的轻响。
冰冷的海风一下接一下抽在脸上。
姜野的脑子很空又很满。
井正说姜兴修曾经授意他给‘配合’的宁安一笔感谢费,但是被井正克扣下来。
井正并非舍不得这笔钱,而是蓄谋已久。
在姜野拿着证据威胁姜兴修时,井正终于找到杀死这只野种的机会。
他动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布置了一个血淋淋的陷阱。
监视姜野的人发现陈立申,套话后迅速对宁安组织一场审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