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斩断联系。
姜野没有见到宁安,他甚至连蒲公英都没能进去,被他逮住的小孩警惕地盯着姜野,好在不是聋哑人,只是智力有些缺陷。
两人连比带画交流了好半天,姜野得知宁安生病了,大约是发烧之类的。
姜野后知后觉感到些羞赧,嘱咐对方让宁安好好休息,让宁安记得开手机。
接下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凭什么姜兴修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可以消除他的高考成绩,凭什么姜兴修让他出国他就要窝囊的乖乖出去,姜野看了眼手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可惜谈判并不顺利,姜兴修似乎对他手里的证据并不感兴趣。
甚至直白地告诉姜野,只要他把东西放出去,不需要他,很多人会争先恐后地让姜野消失,而姜兴修只是失去一个政坛盟友,失去了再培养一个就是。
姜野半信半疑,开出条件转身离开。
相比上次的对质,这次勉强算得上一个谈判。
初次露出利爪的小兽并不清楚自己狠狠挠了猛兽一把。
姜野回到家开始思考对策,如果姜兴修不答应跟他彻底撕破脸,他还能做些什么?
过了两天,姜兴修的电话打过来,表示可以谈。
姜野觉得看见胜利的曙光。
但是很快事情又变得变幻莫测,表示可以谈的姜兴修迟迟没有派人过来,也没有让他过去。
姜野察觉到姜兴修好像在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宁安还是联系不上,他又去蒲公英蹲守过一次。
大约上次院内的孩子被他强行抓到栏杆边,大人们引起警惕,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出来活动的孩子。
姜野无功而返。
本能让他竖起前所未有的警惕,他已经开始预料最坏的结果。
如果姜兴修破坏谈判并拿走照片怎么办?
姜野不想再受任何桎梏,也不会再忍受这个家族的漠视和恶臭。
他找到新生活的方向,那条道路上有人会喜欢他,有人与他同行。
但是他要怎么维持接下来的生活?
姜兴修早在他询问高考成绩时冻结他的所有账户,只有之前划到账上的零花钱没动,姜野这些年生活得很奢侈,并没有什么余额,最近卡上更是只剩几千元。
而接下来无论是转移户籍还是办理新的学籍,复读生活开支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烦躁中的姜野突然抬起头,那只狗,他送给宁安的,后来被宁安还回来。
那张卡里有五十万。
不多,但是足够姜野度过接下来的一年。
省着点花兴许还能读完大学。
姜野于绝境中找到一条退路。
唯一的一条。
他激动地拿起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编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他激动到连指尖都在颤抖。
仿佛什么都压不住心脏鼓动的激烈。
他决定复读,去宁安考上的那个城市,然后跟宁安读一个大学。
新的生活方式看上去充满危机,但姜野并不害怕,也不是心血来潮。
他不觉得自己的爱情有多伟大,但是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令他安心。
他在纸醉金迷的虚无里寻找过答案,在刺激的跑山赛里询问过山灵。
谁都没有给出答案,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为什么出生在这种家庭,为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要经历最冷漠的忽视,就连姜兴修告诉他答案,再真实看见那一幕,他依旧会不断责问自己。
但直到此时,他的心终于安定。
他找到了那条能跟宁安同行的唯一退路。
他有无数的爱意要告诉宁安,却发现任何文字组合都无法表达。
姜野看着自己编辑好的一长串文字,觉得蹩脚又肉麻。
算了,还是亲口跟他说。
姜野关掉手机寻找小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