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咬开手中酒的瓶塞,又随意往身后一倒。
酒烈,淌进伤口应是蜇人不轻。
半瓶酒倒下去,他微微发出冷汗,面色隐忍,手下却不停。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
季无月穿上里衣,脸色有些苍白。
皮外伤他并不在意,他和寻常的世家子不一样,无需什么伤药,受了伤从来只用烈酒草草处理。
他极是会忍痛的。
但因催引阳泉而受的内伤却让他如强弩之末,日月泉既为神器,便非寻常捉妖师能驾驭,更别说他是强行催动。
“季无月,开门。”
急促的扣门声传来,是傅窈。
这个时候,她不去帮沈家那小子送药,来扰他做甚。
可这会季无月没功夫应他,他正昏沉着。
“无事就去寻沈澈安,别来烦我。”少年冷冷应。
若是细心,便能听出他气息有些短促。
傅窈不知怎么办才好,方才的伙计又追了上来,正僵硬歪着脑袋盯她,木偶人一般。
片刻他又动了,眼眶里的血泪也越流越多。
此情此景落入傅窈眼中,更让她惊地三魂丢了七魄,少女隐含哭腔:“季无月,阿兄,求你了,我真的害怕。”
“外面有妖。”
“你不能见死不救。”
季无月被吵得眉心直跳,不耐道:“你死不死的与我何干?沈澈安除妖的本事大得很,你要闹就去闹他。”
实则寻常妖物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头上的铜钱本就附了道季家的护身咒,妖物触之即退。
沈澈安在长廊尽头,伙计正在那头往这处扑呢,这时候去寻沈澈安岂不是羊入虎口。
少女听他如此绝情,不知是吓得还是委屈的,当即热泪一滚,声泪俱下道:“季无月你就是个混账!”
“你这样对我会遭报应的!”
“你活该就只是男二——”
傅窈正要诅咒他明日就被楚云渺厌弃,房门却骤然开合——
她被披散着发的少年一把拽进了怀里。
淡淡冷香扑鼻,但随即是极浓郁的血腥气。
她抬眼看到他玄色衣袍肩颈处的深色,这才确定了血腥气的来源。
是在妖市吗,原来他的伤也这样重。
少年脸色苍白如纸,环抱着少女颇为不适地压了压眼。
这身浸了血的脏衣服穿在身上让他嫌弃不已,她在门外吵得凶,他只得强忍着不适匆忙套了身外袍。
总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吧。
“我哪里混了?”
他卸了气力,近乎伏在傅窈肩上,于她耳边低声质询。
傅窈也察觉出他不对劲了,分明也受了不轻的伤,为何要隐忍不发。
为撑起他不摔下去,她垂下的双手环抱起少年,触上他后背散落的发丝。
和素日高扎发的冷俏不同,这样的他只显清俊与温软。
“门外那人,你不管了?”她仰着头问。
少年疲倦垂眼,道:“一会姓沈的发现自会处理了。”
“你确信?他伤得那样重……”
“他不过是擦伤几处,又不是死了。”季无月轻谑。
沈澈安所谓的伤在他眼中确然和擦伤无异,何至于她这样紧张。
他就是再没用,沈家少主还不至于现在还觉不出附近妖气。
那就好。
她不是关心沈澈安如何,只是害怕门外的东西会闯进来。
季无月虽然嘴欠爱气人,但他说的话却莫名让人信服。
即便妖化的伙计还在外徘徊,傅窈仍是踏实许多。
“喂,你没事吧。”
肩上的重量溘然一沉,少年下巴无意识搁在她的颈窝,睡过去了一般,鼻息清浅。
这是晕过去了?
季无月身材修长,骨架也高大,她将他的一条手臂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