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明日臣也会准时进宫讲学,陛下别忘了完成课业。”
小皇帝也没要送他的意思,昂着小脑袋略微一点:“下去吧。”
谢元提没麻烦长顺带路,独自离开了乾清宫。
走至半途,忽然被一队侍卫拦住了,语气还算客气:“谢大人留步,请随我们来。”
宫里遭受大清洗时死伤无数,亲军都指挥使司彼时认阉党叫干爹,清君侧后,宫内就换成了五军营的京卫与锦衣卫一同巡守,而五军营指挥使与卫鹤荣素来交好。
显然是卫鹤荣要见他。
谢元提早就料到了,一句话也没问,跟着这队侍卫走。
见他这么配合,对方也有点惊讶,不过没多说什么。
走了会儿,到了文渊阁,这队侍卫便不动了。
谢元提做好了心理准备,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原著暴君前期最大的敌人卫鹤荣正坐在书案前。
出乎意料的,这位反派中的反派看着像个白面书生,模样并不奸猾,看着谢元提时,甚至带着点笑意。
唯有眼底不经意露出的丝丝阴冷,才昭显了他的本色。
谢元提不敢大意,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卫首辅。”
“谢太傅何须多礼。”卫鹤荣打量了几眼谢元提,“坐。”
谢元提站久了手脚冰凉,也没客气,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
卫鹤荣面带关切:“谢太傅身体可好些了?听说今日太傅去给陛下讲学了,如何?”
谢元提心道,果然是来问这个的。
他面上露出几分迟疑,片刻后,从怀里讲小皇帝之前默写的那一篇《论语》递给了卫鹤荣,微微叹了口气:“陛下……不怎么坐得住,下官让陛下对着书抄写,抄了整整一下午才抄完这点……”
卫鹤荣接过那张爬满了互相打架的字的纸,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
通篇的字乱七八糟的,笔画凌乱,稚嫩笨拙,比起写字,更像是照着画的,许多构架稍微复杂一点的字,干脆就涂成了个墨团。
谢元提垂着眼睫:“下官听说陛下从前没进过学堂,快十二岁了才开始学写字,或许是还不适应吧。”
涂成一团的字是他干的,为了不被卫鹤荣警惕,只能牺牲下小皇帝的口碑了。
原本因小福子溺死而生出几分怀疑的卫鹤荣一下就笑了,慢慢道:“陛下年纪尚小,纵然不好学,也莫要逼着他,孩童天性罢了。”
谢元提脸露愁色,没有应好与不好。
卫鹤荣也不在意,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性格清正古板,直得甚至有些天真,不然也不会在阉党势大时冒死上谏,蠢了点,不过这副活不过三年的样子,留着也不碍事。
他随意翻开本奏折,不再关注谢元提:“谢太傅辛苦,早点回去歇着吧。”
这一关是过了。
谢元提心里松了口气,拱了拱手,慢吞吞地转身离开。
出了皇城,就看到陈小刀这社交牛逼症又蹲在禁卫军边上拉家常。
谢元提惊奇地发现,昨天那位禁卫军统领还面无表情的,今天已经不由自主地被陈小刀给唠进去了,在陈小刀看到谢元提停住话头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遗憾。
牛逼。
几个民兵十分鄙夷:“这位谢公子什么模样,你什么模样?”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还振振有词:“美恶既殊,情貌不一,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们如此肤浅,就要失去你们的子羽了!”
打头的民兵眉毛一扬,很不耐烦:“叽叽歪歪说啥呢?子羽是什么?打的就是你这个鬼鬼祟祟的子羽!”
谢元提:“……”
谢元提无言片刻,开了口:“放开他吧,我认识他。”
众人皆是一愣。
半晌过后,几个民兵得到村长的示意,解开了青年身上的束缚,后者一头雾水,愣愣地看向谢元提,十分狐疑:“兄台,咱俩认识?”
谢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