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他居然还敢入宫讲学。
在众人基本都为了保全自身缄默时,谢元提的这个立场实在有点尴尬,大部分人都存着点看好戏的心思,也对谢元提十分好奇。
众目睽睽之下,沉闷的几声低咳声后,马车的帘子被一只雪白瘦长的手轻轻掀开了一角。
纵然天色暗淡,那手却白得能发光似的,好似一块浑然天成的羊脂美玉,极为吸睛。
听说谢元提的容颜极盛。
怀揣着好奇之心的众人伸长了脖子,谢元提却没有从马车里出来,只掀开了一小角,从马车里传出不高不低的嗓音,和缓微哑:“这位大人,有事吗?”
其他人碍于角度看不到,拦路的年轻官员却看见了。
马车中的人容色病恹恹的,却依旧耀眼,如一朵雪白优昙,绽放着惊心动魄的美。
听到谢元提的话,他不阴不阳地扯了个笑:“谢大人贵人多忘事啊,转头就把我这个同乡给忘了。”
同乡?
但对着谢元提,盛迟忌并没有解释什么。
原著里没写太细,只一笔带过小皇帝的童年过得很惨,具体怎么惨的,谢元提也的确不知道。
堂堂皇子,再惨也不至于沦落到跟狗抢食吧?
这是他翻过那一页时浮过的念头。
早上的课业在谢元提又一次忍不住的咳嗽声里结束。
盛迟忌非常冷漠地看着谢元提肺都快咳出来的模样,甚至往后避了避。
谢元提余光中看到这一幕,差点气笑了。
这孩子缺德啊,不给他顺顺气,还遭瘟似的躲。
非得把这小王八蛋调教成个尊师重道的三好学生不可。
咳完了谢元提差不多也没气了,虚弱地摆摆手:“也到午膳时间了,陛下先吃饭吧。”
瘦巴巴的,一看就营养不良,得按时好好吃饭。
午膳送上来,谢元提扫了眼南书房,除了长顺,居然也没人主动进来伺候,看得出宫人们确实不怎么把小皇帝放心上。
不过盛迟忌也不在意,他厌恶被人围着。
谢元提没什么胃口,往椅背后一靠,闭眼休息。
盛迟忌忍不住问:“你不吃吗?”
谢元提浅拧着眉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嗓音低而压:“咽不下去。”
本就咳得嗓子疼,讲课时针扎似的,停下来后,更是疼得吞咽一下都痛苦。
盛迟忌不由自主地顺着谢元提指的方向看去,浅淡的唇色因为剧烈的咳嗽泛着薄红,和那张浮着浅浅冷汗的病气容颜反差极大,所以也尤为显眼。
即使是一副病容,这人的容颜依旧极盛,掩不住的神清骨秀。
他猛地回神,惊觉自己方才竟然在盯着谢元提的脸。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盛迟忌抿了抿唇,扫了眼长顺:“叫小厨房煮碗大枣银耳粥来。”
谢元提眉梢略微一挑。
小崽子的良心终于知道痛了?
盛迟忌却没看他,小脸发着沉:“谢大人得空还是找张面具遮遮脸吧。”
谢元提找到帕子擦了擦额心的汗,顺便纳闷地摸了把脸。
脸怎么了?
病歪歪的碍着这小祖宗眼了?
一天的课下来,谢元提几乎失声了,也没赢得小皇帝多少的信任。
盛迟忌就像只一直炸着毛的警惕幼兽,对一切都带着提防,时不时还会露出小小的獠牙,意图把接近自己的人吓跑。
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在现代,还是疯玩的年纪呢。
谢元提暗暗摇头,给盛迟忌布置了功课,又把没讲完的《帝鉴图说》留了下来。
盛迟忌的脸上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带有几分孩子气的真实笑容。
小孩儿生得好看,笑起来就显得尤其甜,跟一勺金黄浓稠的蜂蜜似的,可惜这笑意就像一捧雪,转瞬就化了,快得像谢元提眼花了。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