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的雪凝珠发出刺骨的寒气,提醒他注意心绪安宁。
停顿片刻,盛迟忌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谢元提不愿沾上这股肌肤温度的瘾。
这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吸引到了白玉星的注意,他望过来,看到谢元提裹得跟个春卷似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又奇异地泛着点微青,吓了一跳:“谈兄,你怎么了?”
裹上这么多层衣服,好像也只有心理作用,身上还是冷得不行,谢元提恍惚中没听清白玉星的话,目光都有些呆滞了。
白玉星更害怕了,愣了好几晌,陡然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火红的珠子,递给谢元提:“这是炎金蝶炼化的珠子,拿着会暖和些,你快试试!”
珠子被塞到手里,依旧冷飕飕的,像拿着个雪球。
靠这种外物是没用的,他只能靠男人。
谢元提苦涩地把珠子还回去,心酸得厉害:“谢谢啦,这个于我无用的。”
白玉星抓耳挠腮:“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谢元提不想说出寒冰魄花的事,想到自己未来避难折乐门的计划,强撑精神,跟白玉星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白玉星倒也十分捧场,帮谢元提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他将话题若有似无地扯到折乐门上,白玉星并未察觉到自己在被套话,聊到自己的师门,还愤愤不平的:“都是屁话,我师尊所授功法,是结合上古残卷自创的,与澹月宗有什么关系!”
谢元提没力气说太多话,只能当个捧哏:“对啊,澹月宗那群坏狗!”
哪知道白玉星立刻转变脸色,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谢元提茫然,我不是顺着你说的吗?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白玉星才恍悟:“哦,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我的孪生哥哥是澹月宗的弟子,我是折乐门的弟子。”
谢元提:“……”
兄弟二人,各入对家,很有想法啊。
白玉星担心谢元提真以为澹月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压低声音,跟他讲悄悄话:“其实我经常会去澹月宗找我哥玩的,偶尔跟他互换身份,也没人发现,澹月宗的弟子我认识很多,虽然是有些讨人厌的,但大部分都是好人!”
听到这一句,谢元提脑子里忽然“叮”地一声,起死回生,舌头都撸直了:“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澹月宗?”
白玉星骄傲点头。
谢元提不敢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往白玉星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咪咪地问:“那你知不知道,澹月宗里,有没有一位叫谢卿卿的小姑娘?”
白玉星冥思苦想半晌,在谢元提期待的目光中,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哥偶尔会代长老在早课上点名,互换身份时,我帮他点过一次,见过澹月宗弟子的名册,没见过这个名字。”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谢元提蹙眉看着那把锁,正琢磨如何进屋探查,盛迟忌忽然抬手,拔掉谢元提发间的簪子,将细的那一端捅.进锁眼里。
捣鼓了三两下,锁“咔”一下开了。
谢元提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还有这手艺?
盛迟忌目光锐利地巡视了一圈屋中,见没问题,让谢元提进屋开窗,自己又将锁重新上好,从窗户那边跳进了屋里。
比起昨晚谢元提和盛迟忌住的客舍,这间屋子简直奢华得堪比建德帝的寝殿。
不说百宝阁上琳琅满目的珠玉摆件,书案上摆放的珊瑚盆景,整面玉雕就描金漆彩的屏风,只是桌上随手搁的不起眼的茶盏,都是几代前的古物。
每个东西都有来历,谢元提看着看着,不禁挑起眉头。
难怪说洛子诚是江浙一带的土皇帝。
盛迟忌看他目光扫了几次百宝阁上的一套茶具,思考了下:“观情,要是我们偷偷拿走什么,洛子诚也不敢声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