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忌:“……”
聒噪。
谢元提嘀咕了半晌,决定早点睡觉,等睡着就不饿了。
正琢磨着该以什么姿势入睡,好减少对盛迟忌的干扰,旁边的树丛忽地沙沙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跑了过来,即将从里面奔袭而出。
谢元提双眼一眯,警觉地扭过头,暗自掐诀。
下一瞬,就见一只肥嘟嘟的野兔从树丛里飞蹦出来,咚地一声,以视死如归的气势,猛然直直撞在了他旁边的树干上,树叶都被撞得沙沙一阵响,落叶纷纷。
树下碰瓷自杀的兔子两腿一蹬,含笑九泉。
这叫什么,守株待兔?
谢元提怔了几秒,缓缓明白过来,唇角一扬,望向面色淡淡的盛迟忌:“谢谢你呀小谢。”
盛迟忌闭着双眸,神色古井无波,没有回应。
他只是被谢元提的喋喋不休吵得不耐了。
再吵个没完,撞在树上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谢元提朝着树下的兔子勾勾手指,兔子便被隔空抓了过来,他拎着兔子耳朵,提溜着左看右看,眼睛亮晶晶的,沙哑的嗓音带着轻快的笑意:“兔兔好可爱啊。”
是一句真心实意的赞美。
盛迟忌还以为他突发善心,又听谢元提自言自语:“这么可爱,不做好吃点都对不起它了。”
盛迟忌:“……”
怎么个一般法?
谢元提摸摸下巴,觉得这个“一般”有很多说法,比如听起来似乎不是生死大仇,但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而且这两个仙门之间矛盾如此之大,想必平时也不会有什么接触。
那万一妄生仙尊得知了自己被蹭热度的消息,要来找他麻烦,折乐门岂不是个很好的藏身处,可以带着小谢躲过去?
谢元提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
盛迟忌:“怎么?”
“小谢,”谢元提压低声音,“咱俩有后路啦!”
盛迟忌:“?”
秘境里的天空是混沌的,光线差异不大,看不出白天与黑暗。
但当身体里突然窜出股寒意的时候,谢元提就知道,天黑了,寒花的夜生活时间到,又要在他丹田里蹦迪了。
他脚步一顿,面不改色:“我累了,休息会儿吧。”
筑基期的修士也会疲累,需要休息,事实上除了谢元提和盛迟忌外,其他人早就疲惫了,只是“最弱”的俩人都还没开口,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停下脚步。
白玉星如蒙大赦,不顾形象,一屁股坐下来:“呼,谈兄啊谈兄,你和这位谢公子,怎么比我还能走呢,可累死我了。”
谢元提指尖僵硬起来,已经开始冷得发抖了,抿着唇蹙着眉一时缓不过来,无法回答。
缀在十几步外的其余人见他们仨人停下来了,顿时也松了口气,各自布好防御阵法后,赶紧打坐休息。
谢元提唇瓣越抿越紧,身上一阵一阵窜着寒意,让他有种自己半截埋进了雪里的错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秘境里,寒花躁动得格外厉害,体内流动的似乎已经不是血液,而是隆冬冻满坚冰的冰湖下的水。
他艰难地从玉佩里找出件厚实的外袍披上,还是冷,瞄了眼小谢,默默又添了几件衣服,以免自己突然狂性大发,众目睽睽之下扑倒小谢,败坏人家冰清玉洁的名声。
盛迟忌注意到他今晚格外强烈的反应,眉心微微蹙起来,伸手递给他,低低道:“握住我。”
修长白皙的手指递到眼前,谢元提顿时神情恍惚。
好想碰一下。
可是……会有瘾的。
恍惚片刻之后,谢元提回过神,狠狠一咬舌尖,些微的刺痛唤回了点理智,他哆哆嗦嗦地摇头,想到小谢看不见,带着哭腔说了声“不用啦”,便缓慢地背过身,含泪远离盛迟忌。
不可以贴贴。
盛迟忌的手一僵,白绫之下的眸色一冷,就要将谢元提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