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口,倒是最简单的。
之前他苦恼怎么接近范兴言时,还是陈小刀无意间点醒的。
正是这只小小的蝴蝶,连带着在朝堂上扇起风暴。
有了他们牵头,盛迟忌想要上朝、再添几位老师,就不难了。
这就是谢元提要送给小皇帝的礼物。
范兴言说到做到,谢元提在府里修养了几日,陈小刀就带回了打听到的消息。
以秦晖为首,所有御史联名上谏,争要幼帝入朝听政,择大家讲学,闹得沸沸扬扬,而先前告病的冯阁老也回了朝中,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幼帝一派。
靖王晚蜀王几步离京,眼看乱起来,也不嫌事大地插了一手,隐隐也有站在小皇帝一方的意思——他当然看不起小皇帝,但这江山的归属权是盛氏皇族的,一个外姓权臣把持朝政,自然也会引起他的不爽,不乐意看卫鹤荣只手遮天。
皇位暂时是谁的不重要,但必须姓盛。
闹哄哄的朝堂混战持续了一个月后,卫鹤荣不得不让步妥协。
谢元提看戏养伤,偶尔进宫哄哄孩子。
在太医精心的调养之下,伤势好得很快,盛迟忌还特地让郑垚找来了不会留疤的药膏。
这场混战也没持续太久,就有了定论。
天气越来越热,夏荷初绽,盛迟忌的生辰也快到了。
谢元提携着这个好消息进了宫,将这个准备已久的生日礼物送给了盛迟忌。
出乎意料的,盛迟忌并不是很高兴。
小皇帝不像以往那样,一见面就扑到谢元提怀里撒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只要你教我,不想要其他人。”
隐隐带着股倔气。原本风光无限的小状元,可惜啊……
卫鹤荣心底凉薄地划过几个念头,冲盛迟忌随意欠了欠身:“微臣见过陛下。”
并未掩饰骨子里的傲慢与对盛迟忌的轻视。
盛迟忌坐在床头,似乎没看出卫鹤荣的无礼,露出笑容:“卫首辅为朕分忧国家大事,还要为这种事再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卫鹤荣看向谢元提,“谢大人的伤可要紧?”
谢元提的声音虚弱:“多谢卫首辅挂怀,下官休养一段时日便好。”
说完偏头闷咳了几声,咳得沉沉的,仿佛全身内脏都在颤抖,听得人忍不住皱眉担忧。
卫鹤荣又看了他一眼,才别开视线:“微臣过来,是想禀报陛下,除了锦衣卫从刺客身上搜到的玉佩外,再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是蜀王殿下背后指使。此番蜀王被关,各地都有骚动,为安抚藩王,也不能再继续关下去了,陛下觉得,三日后请离蜀王殿下如何?”
“卫首辅说得对,便依首辅所言吧。”
盛迟忌眼睛乖顺地低垂着,一副唯卫鹤荣马首是瞻的模样,眸光却沉了沉。
刑部尚书是卫鹤荣的人,换言之,刑部也算卫鹤荣的地盘,他没办法插手,让盛琮在里面吃足苦头。
三日后,盛琮不但会离开刑部,还要离开京城。
可是不狠咬盛琮一块肉,他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关几天罢了。
谢元提可是生生挨了一刀,他现在都还记得那沾着血腥气的梅香!
一想到这个,盛迟忌就恨不得把盛琮的皮扒了。
谢元提和盛迟忌的老弱病残组合非常真实,没让卫鹤荣试探太久。
卫鹤荣一走,小皇帝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沉着脸准备给盛琮找点不痛快。
“果果?”谢元提戳了下小皇帝鼓鼓的小脸,还以为他是因为在卫鹤荣面前装孙子不爽,“想什么呢?”
忽然被叫乳名,盛迟忌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很喜欢谢元提这么叫他,眉宇间的阴翳一散,又笑得天真无邪起来,一团甜甜的孩子气:“想老师会不会想吃糖蒸酥酪。”
谢元提心口一软。
小皇帝总是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