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么大一个太阳,你是想热死老师吗?
盛迟忌:“那我替老师焐一焐。”
“不成体统。”谢元提果断把手抽回来,“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盛迟忌眼底流露出一丝阴郁的不甘。
因为他现在势弱,所以连在其他人面前给老师焐焐手也不行吗?
若是他掌管大权,谁敢说三道四?
谢元提没注意盛迟忌的眼神,但能感觉到小少年不太开心,左右看看,踮脚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晚上再说,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任性,听话。”
暖暖的气息拂过耳畔,还有熟悉的淡淡梅香,盛迟忌的耳尖腾地漫上股红,一下就没声儿了,乖乖点头。
平时卫鹤荣看得严,盛迟忌难以和外臣有接触,端午盛宴自然是一个接触的时机,趁现在卫鹤荣不在,得把握好时机。
接触的大臣名单,都是谢元提根据原著记忆筛选,再由郑垚派人调查过的,都是未来会大放异彩、但目前还籍籍无名,所以也没被卫党拉拢的官员。
这些交给盛迟忌独自来处理更好,他要是跟上去了,难免会让这些人产生“陛下还需要依靠太傅才能行事”的感觉。
盛迟忌前脚刚走不久,前头忽然传来噗通一声,慌张的惊呼声乍起:“有人落水了!”
“谁会水?!”
“侍卫、侍卫呢?快来救人!”
众人正慌乱,一道黑影忽然冲到岸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一把抓起水里挣扎的人,先将人送上岸了,才自己爬了上来。
是个身姿矫健悍利的年轻人,看身上的衣服,是京营当差的。
谢元提拨开人群走上前,听身边传来窃窃私语声:“这不是左都御史秦大人家的公子,秦远安吗?”
“听说秦公子不爱学文偏爱武,前年过了武试,还和秦大人闹僵了……”
“好好的文官不当,偏要去当粗鲁的武夫,换我是秦大人,也要打这不孝子一顿。”
“嘁,就爱嘴上胡咧咧,没有武将保家卫国,你还能站这儿说风凉话?”
谢元提:“……”
不,他只是单纯想爹了。
待范兴言走了,长顺才小碎步跑过来,笑眯眯的:“陛下在等您了。”
回到乾清宫,盛迟忌已经脱下了衮服旒冕,换上了身红色的常服,在院子里等着谢元提。
长顺合理怀疑陛下穿这身是因为谢大人今天也穿的红色,但他不敢说。
谢元提还有点可惜:“这就脱了?我还没看够呢。”
盛迟忌愣了一下,也没怎么思索,扭头就道:“长顺,让人把衮服重新拿回……”
谢元提好笑地打断了他:“折腾什么,随口说说罢了,不累吗你?”
靠近时,他嗅到盛迟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是晚宴时喝的,还喝了不少。
啧,未成年饮酒。
盛迟忌确实有些疲惫,拉着谢元提进了暖阁,抬手轻轻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暖融融的烛光中,那张清艳的面庞露了出来,微勾的眼尾下一点泪痣,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细碎的微光,清冷糅合着稠艳,让人移不开眼。
盛迟忌顿时又精神百倍了,指尖一下下摩挲着那张被体温焐得微暖的面具,垂下眼道:“和老师在一起,不累。”
小嘴还挺甜。
谢元提揉了把他的脑袋:“晚上喝了不少酒,没醉?”
盛迟忌还挺骄傲:“老师,我千杯不醉。”
小毛孩子,得意什么。谢元提微微一笑,施施然坐下,也不急着看图纸,而是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程大人请坐。”
说完,抿了口茶,颔首赞道:“南岳云雾果然味甚香浓,程大人请用。”
他客客气气的,程文昂反而不好说什么,坐下来瞪着谢元提。
修皇陵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图纸,工部自然是选择将从前的图纸直接翻出来给谢元提看,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