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
好快的翻脸!
谢元提已经一点儿也不害怕盛迟忌的喜怒无常了,心里只觉叹为观止,乖乖点头:“好。”
在他低低浅浅的诵读声里,盛迟忌脑中紧绷的神经放松,慢慢又进入了梦乡。
谢元提是读到一半,才发现盛迟忌又睡着了的。
他睁大了眼,瞪着安然入睡的盛迟忌,怀疑盛迟忌是用他读书的声音当催眠的小曲儿睡午觉。
什么怪癖,非得听着别人念书才睡得着午觉么?
还是在故意捉弄他?
谢元提不得其解,正好他念得嘴也酸了,干脆就跟昨儿一样,缩到榻边,边吃糕点边继续看,慢吞吞地吃完了那盒糕点。
盛迟忌的行为印证了谢元提的猜想。
之后一连几日,谢元提每天一过来,就被逮到榻边,给盛迟忌读书催眠,他又不识路,连去找王伯的机会都没有。
谢元提读得嗓子都微微哑了,但他愧疚心作祟,无法拒绝真少爷的任何要求,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给他读书。
第一本游记读完了,盛迟忌似乎也看出他的喜好了,又从书架上抽出本更有意思的游记。
左右这样能让盛迟忌开心点,还能看点自己喜欢看、在家看容易挨骂的闲书,谢元提纠结了几日,也十分欣然地配合。
他自感和真少爷的关系愈发融洽了,唯一郁闷的是自他带了花籽回家之后,就撞不上侯夫人了,每次差人一问,不是在去金福寺拜佛的路上,就是又留宿在了寺中。
谢元提只好暂时搁下了送花籽的想法,准备下次给淮安侯旁敲侧击下,提醒他爹,娘亲好像有那么点超脱凡俗的倾向了。
在谢元提每天忙着往长柳别院跑的时候,京城的风言风语也愈演愈烈。
尽管淮安侯有出手,试图遏制那些关于淮安侯府假世子的风声,但今日才按下一处,明日又从街巷另一处传出,压根止不住。
前后不过几日,外头就传出了无数个版本,但无论那些版本的内容再离谱,也有三条内容是不变的。
其一,淮安侯府现在的小世子是假的,其二,真正的侯府世子已经回来了,最后,淮安侯夫妇不肯认自己的亲生子。
外头的风声太乱,就连侯府的下人出去采买,都会被认出来的人问东问西。
本来侯府的下人对外头的流言不以为意,在这样的气氛里,也有些动摇了,连春芜院的一些丫头小厮见了谢元提,都会忍不住露出三分异样之色,很希望小世子能说两句。
不过每次他们流露出异色靠过来,都会被云成直接轰走。
继谢元提落水那次后,侯府的气氛又一次变得怪异至极。
谢元提是假世子的消息,也乘着风传遍了京城各大贵族世家的耳目。
又两日,谢元提突然收到了沛国公府三少爷孟棋平的邀约。
云生感觉自己被看扁了,但他本来就扁扁的。
没底气反驳,不敢怒也不敢言。
屋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谢元提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放松地靠到椅子上,却又不自觉看了眼对面盛迟忌借住过的屋子,漫不经心想,也不知道宫里的盛小池在做什么。
但如今建德帝对盛迟忌的态度好了不少——很微妙的好,可能是出于愧疚心理,也可能有在马球赛后的欣赏。
四皇子一般安静不闹事,二皇子不会明着来,五皇子又在京外,他还把盛迟忌抄去了宫里住的院子,有太后罩着,宫人不敢克扣他什么。
这回是当真没人敢随意欺负可怜的七殿下了。
谢元提心里过了一遍,放心了。
应该没事。
与此同时,盛迟忌把埋在谢元提床头的脑袋抬起头,脸色郁郁。
在这个没有谢元提的宫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一想到要过两日才能再见到谢元提,他心里就止不住地烦躁起来,盯着谢元提的枕头,挣扎了良久,终究没忍住,搂过来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