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瞅到展戎腰间配着的刀,大大方方点头:“喔,好的,展护院。”
展戎面上沉静冷酷,实则仍在持续的震惊之中,没有反驳这个称呼,重新暗自打量他。
此人反应不快,瘦弱单薄,一看就没练过武,单手就能拧死。
但却能在王爷头疾发作时全身而退,差点把王爷甩出去也没受罚,王爷还评价他“怪可爱”的,下午甚至还跟王爷在屋里睡了一觉!
要知道王爷因为头疾,睡眠极差,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尤其是犯头疾的这几日,几乎是夜夜不得眠的。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翌日,俩人离开侯府,去赴孟棋平的约。
半路上,云成又生出些许不安来:“少爷,一定要去吗?”
谢元提抱着画筒,垂下双睫,想了会儿,抬起来的瞳眸漆黑明亮,有一股执拗劲:“一定要。”
好吧。
小世子平日里脾气极好,很少生气,也不会太执着于某件事,但当他真的生气时,是很难哄好的,真的执着于某件事时,也是八匹马拽不回来的。
云成九岁就跟在谢元提身边了,知晓他的脾气,叹口气,把谢元提怀里的画筒接过来,准备一会儿放那辆租来的马车里:“等见完那位孟三少,恐怕都申时末了,您还要去长柳别院送画啊?来得及么?”
谢元提估摸了下时间,很有自信:“来得及。”
不出意外的话。
连那几个喜欢蹦跶的亲王,在王爷面前都没有此人……不,这位小公子从容。
深藏不露。
值得敬佩。
谢元提还不知道身边冷着脸的展戎对他生出了股诡异的敬意。
展戎的步子太大,他跟得吃力,身上又疼,走了会儿就不太行了,脸上浮出苍白的痛色。
展戎:“……”
面无表情地放慢了点脚步。
谢元提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露出个笑,诚恳地感谢:“谢谢,你是个好人。”
展戎奇怪地又看了他一眼。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待谢元提走出别院大门时,展戎的态度不似之前冷酷,朝他点了下头,才轻轻将大门关上。
谢元提明显感觉到,展戎对他的敌意消减了些许。
看来和真少爷身边的人也融洽了一点呢!
谢元提心情地很好地上了马车,等云成一道回了京,又偷偷溜回侯府。
一进自己的院子,谢元提就直奔厨房,小厨房里正准备着晚饭,见他来了,纷纷笑起来:“小世子怎么过来啦?可是有什么吩咐?”
谢元提礼貌地挨个打了招呼,才道:“李婶,我想吃您做的松子百合酥了,明早可以做吗?”
小世子挑嘴,平时大家愁掉了头发做这做那,小世子也只能勉强塞进几口,难得竟然跑过来提要求,掌勺的李婶笑得合不拢嘴:“可以,自然可以!”
谢元提又交待了到时候要用盒子装好,这才心满意足离开,感觉侯府的未来在他的努力之下,变得愈发光明灿烂了。
盛迟忌给的药膏药效极佳,不止活血化瘀,还能镇痛,下午涂的药,晚上就没那么疼了。
这么有用的药,想必很贵重。
谢元提喜欢干净,出去回来都要沐浴,洗干净了重新涂药,嗅嗅指尖沾上的清苦药香,隔着里衣摸摸肚皮,决定挑个回礼。
王伯送了他花籽,也要回礼。
只是回礼肯定不能从院里的小库房,或者屋里的博古架上拿的,不然他有种偷了真少爷的东西去送给他的别扭感,毕竟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
擦了擦头发,谢元提推门而出,靠在柱子上,朝着院中的云成招招手:“云成,过来一下。”
云成正在院里跟小丫鬟们开玩笑,听到呼唤,笑嘻嘻地跑过来:“怎么了少爷?”
谢元提压低声音,做贼似的:“我的小私库里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