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
天黑得早,怀里的人也很快睡着了。白日里受了惊吓又忙活半晌,抱着她睡得很沉,荒寺半坍塌的佛像下,只剩她和火堆还醒着。
安静里,燕昭又望向那把刀。
火堆燃了一天渐弱了,昏暗光影里,她视线再次扫过刀柄,刀身,刀刃,每一处。
文思院造物,必定留印。
这把刀上,没有。
这不是宫里的物件。
那……
母妃那根金簪上……
有吗?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刀身,阴刻纹路繁复致密,极具异域风情。
她抚摸着,试图回想着,可越想记忆越驽钝,眼前甚至开始模糊。
花纹仿佛在刀身游走,像是细蛇在盘踞绞缠,她思绪被绞碎搅乱,甚至头都有些痛了。
燕昭习惯性抬手去压额角,却不小心碰到白天撞破的伤,毫无征兆的刺痛让她低低“嘶”了声。
声音很轻,旁边的人却一下醒了过来,“怎么了,殿下,你……啊,又出血了。”
上一秒还在熟睡的人利落地翻身坐起,爬起来找止血药给她涂。燕昭看着他眼睛都睁不开有些想笑,也有些内疚,“吵醒你了?”
“没有,我以为……”他抿抿唇,“以为你梦魇了。”
声音还带着睡意,很轻,像是怕触发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还真让燕昭想起一件来。
“阿玉,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死之后还会笑的?”
她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一边环着他的腰摸来捏去。
隔着中衣,他身上睡得软热,几月来锻炼出了层薄薄肌肉,比起从前脆弱更多了些柔韧,手感格外好。
再一抬头,却发现他正蹙着眉侧着眸,似乎认真思考。
“是我做的梦,你怎么还真琢磨起来了?难不成也在那些书上读过?”
燕昭在人腰上捏了把,换来一阵瑟缩和他敏感的轻叫。温热的身体伏进她怀里,秋雨寒潮被抵消了个干净。
虞白抱着她脖颈低着头,感觉再用那些医书做幌子就要露馅,便不敢再说。
任她揉捏了会,又自然而然缠进深长的吻,却有那尊佛像盯着,只能相拥而眠。
雨停在半夜,醒来山雾朦胧。
早膳,燕昭说什么也不吃烤鱼了,昨天中午晚上吃过两顿,再鲜美也吃腻了。
如此说时,见身旁的少年脸色微僵,面露担忧,仿佛担心自己有天也和那鱼一样被嫌腻。
燕昭看破这点,却故意不说。
上次他为求新鲜,又是穿那样的衣裳,又是扮小贼故意被绑。让他生些危机感,说不定又能主动搞出点花样来。
不知到时又会扮成什么,她十分期待。
荒寺里的痕迹不必担心,荆惟那边会派人处理。长风寨深居此地多年,这片密林于外人复杂难行,但于荆惟等人而言,熟如自家后院。
带上新得的刀,燕昭按着荆惟事先给出的路线,朝密林外走去。
雨后雾浓,又看不清天色,还真被荆惟昨日说中,有些难辨方向了。燕昭示意身旁的人噤声,侧耳听河水声响。
树密风轻,不多久,就从窸窣叶语间听到了水流声,离得不远。
确认过方向,她一回头,看见身后的人紧抿着唇紧绷着肩,端立着一动不动。
要他噤声,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已经把自己憋得脸颊泛红。
她坏心上来,用口型无声哄骗,说还没找到。
他屏着气连连点头。
又过几息,又哄:再等一会。
他又点头。
就看着他脸上红晕越来越浓,表情从乖顺到难耐到濒临崩坏,眼底都憋出泪雾了,燕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虞白这才意识到被骗,猛地放开嘴唇喘气,又被人托着后脑按近吻住。
未平的碎喘全变成呜咽,他缺氧手脚无力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