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也以母亲胁迫她,她就走不了了。
可如今她才明白,她根本斗不过任何人,他们都能将她这等无权无势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感到绝望极了,痛苦极了。
她的确败了,彻底败了,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和盘托出,求季砚给她和母亲一条活路。
“我用机密图换她自由,可季淮不肯放过母亲和我,他给我母亲下了毒,我求你去救救她,求你护我母亲平安,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阿萦。”
季砚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轻唤她。
他看着她,他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他也是绝望的。
他彻底明白,晏乐萦当真从未信任过他。
当年是,如今亦是。
明明给过她那么多次选
择,明明每一次都希望彼此坦诚,可她都没有真正听进心中去。
薄唇微启,竟然是颤抖的,季砚问她:“你骗过我那么多次,原来这才是原因……原是如此?为何起初不能告诉我。”
晏乐萦垂着头,他的质问令她哑口无言。
站在她身前的帝王缓缓抬手,扼住她的下巴,迫她仰头与他对视,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绪。
他只能瞧见一片晶莹泪光,朦胧了她的眼,其余一切都不再真切。
“被逼至绝境,你才会想着坦白。”他轻嘲着,听上去在嘲笑她,实际在嘲笑自己。
这个总是伪装成一副满心满眼都依赖他的小娘子,她曾经一句句轻哄让他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模样,却又干脆果断地抽身,比谁都狠心利落。
他以为如今他终于抓住了她,此刻看来,却仍没有一刻真正走进她的心。
只有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才会选择说出这一切,她看似处处留情,对谁都温柔和善,实则博爱之人最薄情,她爱的人太多,他从来不是唯一。
“其实,你原本的打算……是想远走高飞,或许还要与那个叫青鄢的清倌相度余生,对吧?”季砚猜测着,“而且就算是与他在一起,恐怕也是多番考量,寻到这么个最合宜的结果。”
晏乐萦的脸顿时惨白,又并着羞恼。
她还真这样想过,左右青鄢她从未讨厌过,甚至办事妥帖,为人随和机灵,若往后真要有个人依靠,他算是个好选择。
可后头她已经不这么想了,尤其重回京城后,她越发明白人活一世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不一定非要有个相伴之人才算完整。
再者,如今说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阿萦。”季砚道,“你总考虑着诸多退路,却没有一次选择过我。”
晏乐萦眼皮抖了抖,心中难以言喻的闷痛酝酿,听得他如此剖析她的心,倏然间有些难堪,又有些埋怨,“你又好到哪里去?机密图是假的,一次次纵容我也是假的,你看着我以卵击石,看着我作茧自缚,直至我走上绝路,只能来求你……”
“明明一切都是你的试探,一切也由你操控,事到如今,你又怎能一副错处全在我的模样?”晏乐萦又道,“你甚至连一句爱我都没有说过,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为何要选你?”
没等季砚开口,她又似妥协所有一般,眼中流露痛苦,“好,好……我求您,民女恳求陛下垂怜,从前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错付陛下真心。从今往后,民女愿为奴为婢,不,是为您的玩物,禁。脔,伺候您——”
季砚猛地将她扯近,不敢置信她如此说,他摁住她那柔软的唇瓣,蓦然间有些恼羞成怒。
她说他不曾说过爱她。
因为那句爱曾在他幼时成了阴影,仿佛说出来,便会触及什么摧毁一切的按钮,他张了张唇,最后能说的只有,“你明知朕并非此意……”
晏乐萦笑了笑,她或许听明白了,也或许没明白,她只道:“也是,陛下不爱我,是恨我才对。所以我也只能以此报答您的恩情。”
“晏乐萦!”季砚最终大怒。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