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让她告假,但今日这热闹,她非得去瞧瞧。
银烛挂起床幔,扶着明思起来,被褥下滑,雪肌上留着的点点红梅,直叫未通人事的银烛红了脸,不敢多看。
明思撇了撇嘴,若不是知道太子已有宜和郡主,还当他没开过荤呢,真是把她往死里折腾,这条小命险些折在他手里,下了床榻,双腿还在
发颤,几乎站不稳。
“主子……”银烛见她这般,又有些心疼。
“无碍,我适应适应。”明思抽着气穿上衣裳,搀着银烛在屋内走了几步。
看着铜镜中的容颜,明思想起一句诗。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香山居士,诚不欺我。
太子这般“疼爱”,想必是满意的吧?
后宫争宠,可真不是件简单事啊。
明思低叹一声。
“主子,怎么了?”银烛忧心忡忡。
明思摇摇头,“洗漱梳妆吧。”
古拙堂从未有妃嫔留宿,胭脂水粉,珠玉钗环都是冯忠临时备下,但明思懒得上妆,待会回风荷苑她只想睡觉。
银烛别上一支玉簪,看着明思说,“主子愈发美了,肌肤水润鲜嫩。”
明思抬手抚了抚面颊,是嫩滑了些,难不成是昨日泡了池子?
她也没心思管,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水光。
银烛递上帕子,想起件事,“主子,除了范嬷嬷,风荷苑的人都被冯公公带走了。”
正说着,冯忠手持拂尘进来,行了个礼,“娘娘,殿下吩咐了轿撵送您去正贤堂。”
“殿下说天寒地冻,这件白狐裘让娘娘披上,免得着了凉。”冯忠身后,一个小太监双手捧上来一件狐裘。
银烛上前接过,给明思穿上,白狐裘偏大,裹着明思显得她愈发娇小。
“这是殿下的狐裘?”明思小脸陷在白绒绒的狐毛中,成色极佳,是难得的珍品。
冯忠回:“正是,岭北进贡了两件,一件皇上留着,一件赏给了殿下。”
“劳烦公公转达谢意,”明思笑得温和,“对了,绿夏与小陶子素来尽心,还请公公勿要为难。”
“是,范嬷嬷已与奴婢说了,问过话便让他们回去。”冯忠语气恭恭敬敬,没有一丝不耐,就是从前面对太子妃,也没这般勤恳。
“有劳公公。”明思起身出门,上了轿撵。
古拙堂到正贤堂有些距离,明思身子不大舒适,轿撵行得慢,到正贤堂时,满屋妃嫔都到了,明思款款而入,仿佛回到了那日初进宫时。
院子里的拒霜花已经凋零破败,而明思却愈发娇艳明媚,一眼就瞧得出承过殿下恩泽雨露,众人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古拙堂连太子妃都不曾留宿,明思不仅宿了一夜,请安还由太子的轿撵送来,身上披着的白狐裘过于宽大,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衣物。
这般宠爱,对于清心寡欲的太子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就是万良娣也没了和太子妃斗气的打算,一门心思盯着明思。
在东宫,太子的宠爱才是顶顶重要的。
“妾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明思缓缓下拜,跪在锦垫上,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嘣响,忍不住蹙起了柳眉,犹如西子捧心,愈发楚楚动人。
太子妃略眯了眯眼,殿下不好房中事,哪怕行房也如例行办差,从未见过哪个妃嫔侍寝后露出这副“不胜娇弱”的模样,碍眼得很。
“狐媚子!”杨承徽兀自嘀咕了一声。
太子妃瞧了杨承徽一眼,略往后靠了靠,拿着腔调说:“明承徽已侍寝,就把茶敬了吧。”
话落,宫婢捧着茶盘上来,明思抬眸瞧了眼,只单单上了个茶杯,未见底部的茶托。
她双手接过,烫得她一个激灵,当即就把困意烫死了,险些没有握住茶杯。
白嬷嬷见状说:“明承徽小心些,若是砸了茶杯,对太子妃娘娘乃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