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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寰的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芳宜郡主问。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趙頗落下泪来,“她真傻,她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这时他的长子,也就是侯府的世子趙瑾突然指着裴郅,“都怪你,这就是个煞星,你克了自己父母兄长不够,还要来克我们!”

“瑾儿!”赵頗喝斥他,“休得胡说,郅儿也是依律法办事,你娘的死与他何干?”

“若不是他抓了我舅舅,我娘会死吗?”赵瑾长得和罗氏很像,眉宇间还有几分像罗谙,他恨恨地瞪着裴郅,目光中湧现出戾气。

这种戾气不止是因为今日之事,而是长久以来的积怨。

身为侯府的嫡长子,他有着极好的出身,本应处处被人捧着,却不想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而这个人,就是裴郅。

裴郅自小被荣帝带在身边教养,哪怕无父无母也无人敢轻视。

但他呢?

虽为侯府世子爷,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旁人都会拿他和裴郅比较。裴郅九岁伴君侧时,他还在学堂里为了应付夫子的检查功课而焦头烂额。裴郅十六岁入大理寺时,他正绞尽脑汁想写出一篇好文章来,以博得父親和夫子的夸赞。

这怎么比!

新仇舊恨一齐涌上心头,他说出来的话哪里还会过脑子,自是怎么狠怎么来。他再次指着裴郅,眼中全是戾气,“你六親不认,活该你亲人死绝!”

“啪!”

赵颇一个巴掌过来,重重地打在他臉上。

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您什么事都不管,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我娘操持。您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是怎么对您的?为了他,您竟然打我……我才是您的儿子!若不是他们,我们侯府会沦落至此吗?”

“你胡说什么?”赵颇沉痛着,眼泪流个不停,“不管是姓赵还是姓裴,你和郅儿都流着同宗同脉的血,他父母早亡,我这个当叔父的偏疼些也是应当……”

“哪里应当了?”赵瑾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喊起来,“父亲想当好儿子,想当好叔父,難道就要把我们侯府的爵位拱手让人吗?”

“你住口!”赵颇脸色大变,眼神瞬间阴沉。

芳宜郡主皱着眉,一时看他,一时又看赵瑾。

裴郅神色未变,照旧是清冷淡薄的样子,只是那看似平静如渊的眼底,隐有不为人知的暗涌在翻腾。

赵瑾应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着脸低下头去。

赵颇似是悲从中来,哽咽道:“这孩子也是一时伤心难过,难免口不择言,还请伯娘不要责怪。”

又对裴郅道:“你身为大理寺寺卿,一应办案都循着律法证据,不必因此而有顾虑。”

“父亲!”赵瑾还想说什么,被他摆手制止。

“你母亲已经走了,眼下她的身后事才是紧要,旁人以后再说吧。”

说完,脸色速度黯然下去。

死者为大,芳宜郡主也没不好再说什么。

裴郅道:“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罗侍郎。”

赵颇闻言,似是身体一垮,然后点了点头,“是应该告诉他。”

他像是沉浸在悲痛中,自是没有看到裴郅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森寒。

第99章 第99章裴郅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

*

大理寺的地牢中,永不见天日。

昼是暗,夜是暗,似永夜一般。再是曾经光鲜亮丽的人,一旦被投入这样的地方,莫说是数日,便是一日不到,已然像变了一个人。

阴暗、潮湿、萎靡,与这地牢一般无二。

罗谙盘腿坐在角落里,听着老鼠爬过地上稻草发出的声音,还有不知哪个牢出传来的疯笑声,纵是闭着眼睛,眉头都皱得死紧。

忽然,他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腳步声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