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荃娇喘微微,目光中情丝拉着,勾勾纏缠的意犹未盡。裴郅也没好到哪里去,眸中欲色翻湧,只能死死地压製着。
南柯极有眼色,便是人过来了,却是背对着他们,将消息告知。
“怎么死的这么突然?”顾荃皱着好看的眉,下意识看向裴郅。
尽管夜色如晦,一切事物越发显得扑朔迷离,但他们似是心有灵犀般,眼神中尽是彼此才懂的深意。
裴郅替她理了理稍显零乱的发,道:“我和祖母过去即可,你回去歇着。”
她乖巧点头。
对于她而言,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芳宜郡主已到了跟前,臉色有些凝重,说的话和裴郅差不多,也是让她别去,说他们去便已足矣。
她再次乖巧应下,目光他们离开。
灯笼的光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渐渐看不见。
凉亭的旁边是花池,花池的水在月色的映照下生起波光。纵是风已停,那波光却似不断,凌于幽暗的池水之上,分外的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急碎的脚步声。
接着,便听到程淑的声音,“表弟妹,我听说二舅母没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缓缓回头,看向因为走得太过仓促,而气喘吁吁的人。“我也不知发生何事,好像是因为羅大人被抓,表婶一时想不开,祖母和夫君已过去了。”
程淑到了跟前,深吸一口气后,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凝望着月光下的池水。
半晌,幽幽地道:“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生老病死,天灾人禍,皆是不可避免。”顾荃看着她,感慨回道。
她似是心有所感,双手微微地攥着,“天灾不可避,人禍却是能躲,只是人心難测,有时候躲都躲不过去。”
“表姐这话在理。”顾荃清澈的眼眸如水,在夜色下越发幽静。“我常在想,夫君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煞星之名,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我也不知道。”程淑喃喃着,攥着的手已经成了拳。
顾荃见之,目光越发幽幽,“表姐可知,若是人祸,或许还会死人,下一个不知是谁,或许迟早有一日会是你,也会是我。”
“不会的!”程淑语气激动起来,尔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对,立马低沉下去,“你和郅表弟都会好好的,你还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对孩子不好。”
她眼中的担心焦急不是假,她的犹豫迟疑也是真。
是人都有秘密,或许有些终其一生也不能告之于人。
顾荃这般想着,上前拉着她的手,真挚地看着她,“借表姐吉言,我们都会好好的。”
她身体僵硬着,手却在抖。
良久,才说:“会的。”
*
羅氏是死于中毒。
这是大夫上门后,检查一番给出的结论。
夏氏和她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是自己服的药,那药就在床头搁着。她吃了药之后说有些困,然后便睡下了,等被发现时已经没了气。
消息传开时,整个侯府都乱了,不少人闻讯而来。
此时院子里挤满了人,倒是没见几个人哭,甚至还有人松了一口气般,在那里庆幸着,“伯娘是个好的,她这一走,倒是给我们侯府省去许多麻烦。”
羅谙牵扯到施家的案子,人已经在大理寺的地牢中,他们趙家和罗家是姻親,无论如何也会被连累。
如今罗氏一走,倒是化解了这场危机。
芳宜郡主和裴郅祖孙俩来时,所有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进屋。
罗氏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样,倒是很安详。
她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都在,一个个哭得很是伤心。
趙頗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嘴里不停地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说了会想办法,事情还没有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