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镇远侯么?
姜幼安不信。
是以当高二如厕归来,赵文勋带着笔吏略显敷衍地简单询问他们事发经过,便决定放他们离开县衙时,姜幼安心中几乎没有感到意外。
或许赵文勋抓他们来县衙本是有其他计划,但显然,裴恕的突然出现不仅对她而言是意外,对赵文勋——或者说是对赵文勋身后的镇远侯也同样是变数。
“本官带诸位回县衙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有得罪,还请诸位海涵。”
赵文勋率衙役亲自将三人送到县衙大门,临出门前,他诚挚地向三人拱了拱手,揖礼道:“三位救了家母,改日在下定携礼登门道谢。”
这话是真心的。
赵文勋虽知晓陈福被秘密放出一事,但当初侯爷放人的本意是想通过陈福揪出东兴侯潜藏在苍鹤的暗子,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福竟会寻到他的府上。
若非侯爷及时出现,母亲今日恐怕难以逃过这桩祸事。
“赵大人客气了。是萧公子救了老夫人,我并未做什么,您若要谢,谢他一人足矣。”
月升中空,叶晋和锦月驾着马车已在县衙外等候多时,姜幼安懒得再与赵文勋等人周旋,说完略一颔首便迈过县衙大门朝马车走去。
高二见状朝赵县令揖了揖礼,连忙跟上。
赵文勋言笑晏晏,转头看向独自被留下的侯爷时却瞬间止了笑,悻悻提醒道:“萧公子,顾姑娘好似生你的气了……”
生气?萧无衍眉心微竖,略有不解。
他似乎并未做什么惹顾姑娘不快的事,但自从来到县衙,顾姑娘待他的态度确实极为冷淡,明明之前在赵府她还为了他与赵文勋据理力争……
思及此,萧无衍蹙眉朝赵文勋道了声“告辞”,匆匆抬脚去追顾幺幺。
只是他终究慢了一步,当他追到马车外时顾幺幺已经坐进了马车车厢。
叶晋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表妹方才上马车时的态度很明显,她今晚乏了,不想再耗心神与旁人周旋。
故而他上前一步,拦住似乎有话说的萧伍,指了指拴在县衙外那颗柳树上的马儿道:“萧兄弟,马我给你带来了,耽搁这么久,此时回营没有大碍吧?”
萧无衍闻言微默,想起傍晚时自己在医馆废墟里说要早些回营的话,眼睫不禁低垂:“劳秦兄费心,无碍。”
叶晋收起担忧的表情:“那就好,夜深了,萧兄弟回营路上小心些。”
萧无衍无声握紧背后的拳,明白今日是见不到顾幺幺了。
况且就算见到又如何?
问她是否生气了么?
但即便是,他又为何介意?
萧无衍恍然察觉自己似乎被赵文勋的话带入了误区,轻吸口气,很快便恢复冷静,抬眸看向秦晋道:“好,秦兄路上也小心些,慢走。”
叶晋笑了笑,转身上马车。
高二坐在车头揽着缰绳,众人坐稳后便低喝一声“驾”启程。
萧无衍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夜幕下再瞧不见顾府马车的影子也再听不见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才收回视线转身。
但他并未牵马离开,而是径直走进县衙。
赵文勋此时正在县衙大门后等着,听见脚步声靠近,他神色一凛,当即从门后走出来躬身作揖道:“侯爷明鉴,下官和陈福绝无私通。”
萧无衍闻言却并未停留,径直负朝县牢方向走去:“本侯信你,不必多言。”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亲手在赵府抓到陈福,但萧无衍其实从未怀疑赵文勋,他只是意外陈福心性竟如此坚定,明知东兴侯已将他视作死棋,竟也甘愿为他所用。
既如此,此人在他这儿也没用了。
“派人去驿馆将裴恕请来。”
“是,侯爷。”
赵文勋庆幸领命,当即唤衙役往驿馆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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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车上。
姜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