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那人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银子给太多了,公子,我们这小生意,要不得这么多的呢。”
“来日方长。”谢寒玉浅笑着,拿起装好的馄饨,和江潮一起并肩离开。
“这,我没眼花吧!”老人揉了揉眼睛,又拿起银两掂了好几下,才道,“真是有钱啊!”
谢寒玉理了下衣领,回到客栈,应忔和却山行正在外面等着。
“寒玉师兄,”却山行一眼就看到他,喊道,“只剩下两间天字房了,还有——”
“你和应忔住一间,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谢寒玉打断他的话,把手里的馄饨递过去,只剩下一份,“二楼吗?”
“最左边的两间……”
却山行眼睁睁的看着谢寒玉拉着一个醉鬼上去了,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应忔师兄,寒玉师兄他,他不会真的那个了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应忔语气平静的说完,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馄饨,“小的时候,阿枕他和我总是吃一碗馄饨,你说现在为什么就变了呢?”
却山行拿碗筷的手一顿,“……”
他就是个来打酱油的!
却山行呼哧呼哧的把馄饨吃了,然后像疾风一般飞奔到另一间天字房,把门从里面插上,头也不回的洗了个澡直接躲在床上不出来了。
谢寒玉把那碗馄饨放在桌面上,江潮去洗漱了,虽然晕乎乎的,但骨子里仅存的意识让他还是能安分的洗了个澡,接着就睡去了。
谢寒玉吃完了馄饨,只把油纸放在桌面上,胡乱做了些别的事情,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盯着窗外看,只到了三更天也略微坐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
今天晚上的事情让谢寒玉这个自矜自持的人有些愧疚,但这种情绪只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消失了,他醒的也早,见江潮还在睡,便只穿了件白色里衣,外面随意套了件衣裳。
估摸着江潮快醒了,谢寒玉便出去了,这月份的清晨,阳光撒在地上已经格外照人,谢寒玉练了会儿剑,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来,鼻梁俊挺,嘴唇莹润还带着些红肿。
谢寒玉单手握住了霜寒,听到熟悉的声音,唇角轻微勾起,他抿了一下嘴唇,手指动了动,让纸鹤去喊应忔和却山行起来。
江潮睡醒后便坐在床上,唇角传来异样的感觉,他不禁伸手去摸,谢寒玉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江潮骨节分明的指尖放在嘴唇上,艳红的嘴唇饱满,他有一颗唇珠,是谢寒玉昨晚上知道的。
谢寒玉的喉结滚动,若无其事的抚去鬓角的汗,他把外衫褪去丢在一旁的屏风上,素白单薄的里衣被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他俊秀的身姿,修长的颈部下面是光洁的背,两边的蝴蝶骨微微翕动,劲瘦的腰间若隐若现两个小窝。
他余光瞥了一眼镜子,便转身去后面沐浴,衣衫摩挲交叠着水流的声响,白色的水雾穿过遮挡的屏风一直到床边,空气中似乎多了些皂角的气味,就这样直直的扑到江潮鼻间。
江潮抬眸,眼神微微一滞,屏风很是素净,布料也用是是那种很薄的纱,上面绣着漫天霜雪,浅淡的色彩便能似有似无的透出来里面人的动作。
阿玉在里面。
在里面沐浴。
江潮忽的低下头,一张脸几乎红透了。
他要起床,对,他要先找件衣裳,江潮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摸去,却发现里面的床铺很是整洁,什么东西都没有。
阿玉昨天晚上没睡这里吗?
江潮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太多,索性直接拿了件天青色的修身窄袖袍子套在身上,胡乱倒弄了几下头发,看上去像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只是多了股高中状元的意气风发。
江潮坐下来,又注意到桌面上的碗,昨晚上他回来又吃夜宵了吗?江潮只记得他在笛倚楼见到了那个和天青师兄很是相像的人,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江潮记得他好像被一团柔软的云包围,拼命的挤着他,温热而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