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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将方才的长发收进了贴身锦囊,动作小心而珍重,她陡然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想了想,纠结道:“前些日子我在长煌见到了师叔,你身体还好?要不要请他回京?”

陡然地,赵负雪的手僵住了。

良久,他抬起头,慢慢道:“你说什么?”

封澄奇怪地偏了偏头:“从前那个为你封灵脉的师叔,踪迹不定那位,人家叫他温先生,对不对。”

赵负雪平静道:“啊,有时是姓温。”

封澄:“有时?”

他淡淡道:“他行走世间,名姓众多,而你我最为熟知的,莫过于‘温不戒’这个名字。”

刹那间,封澄猛地睁大了眼睛:“……温不戒?是温不戒?等等,既然是温不戒,他之前为什么像不认得我一样?”

赵负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莫名令封澄心头一悸。

他道:“……他自有考量。”

封澄摩拳擦掌道:“这可就奇了怪了,我非要去问问他,当年好好的义气之交,怎么硬生生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他既然叫你师兄,那么温不戒也是天机院的学生了?”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串,而赵负雪沉默片刻,只道:“离他远些。”

封澄奇道:“可他从前不还是……呃,在天机院作医师,还游历四方,悬壶救人?这样的人,也不能信么?”

赵负雪敛眸:“天机玉册所记案宗中,记他叛国,明面上的缘由是与天魔勾结。”

莫名地,封澄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又是与天魔勾结?又是叛国?”她忽然便生了些想笑的荒谬感,捏紧了拳,又颓然松开。

“可我在天机玉册上,大概也在叛国那一栏里。”封澄平静道。

赵负雪微微偏头,垂眸看向她。

“——你不愿信我。”

封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负雪重伤得太早了,从进宫杀了帝后那时起,他的身体便一日日地衰败下去,于是在封澄恶名滔天,罪无可赦之时,他一无所知地被封锁在鸣霄室之中,为灵力的暴走而煎熬。

所以他什么也不知道,封澄想。

“并非不信,只是我已无权调用天机玉册,”她平静道,“他救过我的人,不止一次,比起人命来,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说罢,她转过身,一声唿哨,包裹中一早打包好的寻常佩剑便一跃飞出,她踏上剑身,回头赵负雪道:“要是百家大比打得不顺,记得向长煌送信。”

说罢,剑啸一声,她便没什么话似的,腾空而起,向北扶摇而去了。

他走后许久,一旁的赵狩才敢上前来,他低头小声道:“尊者,原先备下的东西,还要用么?”

赵负雪微微敛眸。

“用,”他道,“灵石储备若是不够,再将恒山一带的灵矿买下。”

赵狩莫名觉得背后凉凉的,打定主意要快些离开,还未等他告退,赵负雪忽然道:“送帖子去宫中。”

他一愣,道:“是。”

赵狩向后山禁地走去,越走,心中的不安之感就越发强烈,疑云一重一重地涌上了心头。

赵家购买灵石并非一日之功,以一家之力,吞吃如此规模的灵石,不可能连使用的痕迹都没有。

可邪门似的,他这么久跟在采办的身后忙碌,却只见灵石源源不断,未见有什么必须要灵石才能驱动的灵器。

只有禁地中,画在封澄棺下的,一个陈旧的法阵。

可话又说回来,棺中之人,不是已经不需要灵力保持尸身了么?

赵狩想不明白,他暗暗地记下,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向着封澄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封将军……她知道尊者要做什么吗?”

***

森冷宫殿之中,姜徵端坐书案之后。

燃在案头的宁神香毕剥一声,向下滚落了一节。

她闻声,抬头见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