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也不会有。可就在方才,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被打破了。”
她的目光怔怔地移向了昏迷不醒的刘润。
“比如那只地魔的一根指骨,就可以让一介凡人登仙。”
赵负雪沉默着:“……”
这道铁律一样的前提被打破了。
封澄继续道:“既然有了凡人可以凭空长出仙根这个前提,那我不得不做些别的想法了,何家代代凡人,绝无仙途,可庆儿却有了强盛的仙脉,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她也是像刘润一样的,‘后天’的修士?”
那么追杀捕捉,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因果不可违,逆天而行者,不可能没有代价。”她豁然站起身来,脸色冷凝,“从人化魔的血池已是残忍至极,而从人成仙的代价,想必不会比血池更友善些。”
赵负雪的手轻轻地捻了捻,沉吟片刻,封澄偏了偏头,疑惑地嗯了一声,赵负雪慢慢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封澄看向他。
赵负雪抬起了眼睛。
“百年前的古安,你我便亲眼见过化魔的秘法了。”
只是魔,不受控,且发展方向谁也预想不到,还很容易反噬死去,难以成为握在手中的权力。
而化天魔的“血池”,只不过是保留人的意识本身,而得到庞然力量的试探一步。
可控的“仙”,以及全然握在手中的“机关人偶”,才是这条路的尽头。
这三条路是殊途同归的,那就是让本不该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拥有逆天而行的力量。
封澄豁然站起了身:“师尊,把庆儿带来!”
这个孩子一定知道什么!
赵负雪点了点头,突然间,书房的大门被人谨慎地轻叩了两记。
“尊者,”侍从小心道,“何守悟前来拜访。”
何守悟?
赵负雪不待见何守悟是上辈子便人尽皆知的事情,封澄与赵负雪同时交换了一个视线——这种时候,他上门来做什么?
赵家正堂之中,坐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袍,面白含笑的男子。
他长得十分秀丽,如若错眼,几乎能将人认作面庞英气些的女子,一身气质文质彬彬,比起凶名赫赫的权臣,他更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侍从有些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何守悟抬眼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合上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在了几案上。
一声清脆却不大的碰响。
侍从当即一抖。
何守悟噙着笑意,倾身问道:“你怕我么?”
侍从环顾一周,才意识到何守悟在问他,当即低下头:“不敢。”
“为什么不敢?”何守悟笑了笑,“怕我看好你的根骨,将你带走修行么?未免也将人想得太宽厚了些。”
顿了顿,侍从感觉有毒蛇似的气息从脖颈上划过。
“我要带走……”他道,“也要带最好的。”
侍从当即吓得抖都不敢抖了。
最好的根骨,那不就是长在家主身上的那副剑骨么!
何守悟心情很好地回去坐着了,门一开,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方要开口说话,却陡然僵住了。
进来的是两个人。
赵负雪,还有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分不清男女的人。
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斗篷,站在了月似的赵负雪身边,他留心一看,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
赵负雪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
他将几乎撑不住的表情缓缓地收拾了回去,随即一言难尽地看着赵负雪身旁的人,露出了个得体笑意,站起了身。
“这是尊夫人吧?”他风度有加地行礼,“第一次见,在下何守悟。”
封澄暗暗地甩甩赵负雪的手,没甩开,她转过脸来,皮笑肉不笑道:“误会了,他是外室。”
何守悟的表情险些没绷住:“?”
怎么,终于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