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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就知道,可方才失而复得的悲痛与茫然后,心头升起的却是浓浓的愤怒。

一个皇帝,丢下自己的子民,丢下自己的朝堂,打了场败仗就假死,留一个烂摊子给活人收拾,他得懦弱到什么程度!

赵负雪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似的,紧接着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摇头道:“你这般想我么?”

当年事态紧急,他只知刘润死得突然,虽心有猜测,却未去证实。

只是个皇帝,死了便死了,他又岂会耗心在这种琐事上面。

“京中国丧传来时,我已身在长煌。”

这次轮到封澄愣住了。

“……从长煌回来呢。”

“一直在等你回家。”

突如其来地,封澄回了神,她有些不敢迎接赵负雪的视线,偏了偏头,猝然生了想逃的冲动。

她心头从来坦荡,脸皮也厚,哪怕当街讨饭唱莲花落子都不在话下,自信是捅破了天也有比天还厚的脸皮补上,心虚这种感觉几乎划在她整个人生之外,可面对赵负雪时,她心头的慌张心虚几乎逼得她想要拔腿就跑。

她清楚地知道,赵负雪等的岂止是身后这五十年,是他从少年时起,便一直吞着她荒诞贪欲而留下的苦果。

封澄克制不住地想逃。

赵负雪忽地攥住了她的手,掌心不再似从前般彻骨冰凉,而是带着暖玉般的温意,声音涩得叫人几乎落下泪来:“……别走,也不要再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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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名其妙地带着刘润在赵负雪书房坐下,封澄才反应过来方才答应了什么。

她茫然地仰着头,任由赵负雪在她脸上动作,半晌,皮肤骤然一松,一张面皮从她脸上取下。

赵负雪站在她面前,低头端详了片刻,莫名唇角勾了勾。

有点呆呆的。

封澄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坐立不安,所幸赵负雪善解人意,转过身去,一边将人皮面具在药水中泡着,一边温和问道:“去长煌这几日,寻到天机军旧部了否?”

封澄下意识地张口道:“寻到了,眼下重整迫在眉睫,只是没有得用

的人手,狗皇帝把人给我清得到处都是,寻起来麻烦。”

赵负雪微微勾了勾唇。

“在刘润之后即位的皇帝是刘不平,也就是当年跟在刘润屁股后的那孩子。”

封澄眨了眨眼。

“是他?”封澄道,“他不是叫刘泥么?性子不讨人喜欢,阴惨惨地惹人厌,之前还设计刘润掉入水中染了风寒,我记得还因为这事去揍了他爹。”

赵负雪笑了笑:“既已登基为帝,儿时的乳名便用不得了,清扫天机军,不光是何守悟的打算,也是这位刘不平的意思。他倒是比从前帝王更适合做皇帝些,这些年间不光养了血修一门独大,还收编了以何守悟、崔家一众为首的凡人修士,正统清流,已然不如从前。”

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封澄也明白。

赵负雪继续道:“何守悟的机关傀儡也在这几十年大行其道,他虽无灵力,却会以灵石驱使偶人活动,若灵力不尽,便可永不停歇地运作下去,偶人一多,寻常修士应对起来也麻烦,皇帝看着这些能握在手里的‘实权’,十分自得其乐。”

话毕,赵负雪轻轻笑了笑。

“处理起来都轻易,命人扼住几州矿脉便是。”

可封澄却皱着眉,看了看刘润,又喝了一口茶。

“师尊,”她道,“他大抵并不是制造偶人这么简单。”

赵负雪微笑;“哦?”

封澄低下头,心很乱地抓着头发:“机关木偶只有简单的机关指令,虽力大无穷,却着实笨拙,不足为惧,如若真想夺权,那么他们的目的,应当还得是‘修士’。”

“……能握在手里的人造修士。”

赵负雪轻轻地歪了歪头,听见封澄继续道:

“世人皆知,凡人登仙,绝无可能,生来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