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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村里人离得近,请来的相熟人家基本都到齐了,五牙儿也从县里赶回来,帮着招待人。

陆陆续续,镇上和县里也来了人,这些人李五牙儿可不清楚,王二匆匆从厨房洗干净手出来,招呼人赶紧入座,顺便将带来的暖锅礼记录归置。

他们这边忙活得热火朝天,不知道今日的环水村里也炸了锅。

“乖乖,这么多辆马车和驴车啊!这周家真是发达了。”有人感叹出声。

一旁揣着手看热闹的李正根不忿撇嘴,“商贩子罢了,要说发达还得看杨家,人杨秀才都上县里读书了,日后混上官身,何愁什么暖锅礼……”

一旁人觑了李正根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带着些存心的意思故意问道:“哎正根叔,你可是就住王家边上,老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难道王二没请你——哎呀,你瞧我这张嘴,没个把门儿的。”

李正根愤愤哼了一声,热闹也看不下去了,扭头就往家里走。

“你招惹他干啥?那是个游手好闲的混不吝,咱没必要惹。”树底下看热闹的人们心里门清,忍不住劝刚才口快的老姐妹。

“哼,我就是瞧不上他那副无赖德行,鼻孔还挂在天上,杨家杨家杨家!人家王家杨家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又说回来,这王二也是真豁得出去,既然有本事在县里混,还入赘周家……”

“没有檀哥儿的吃食方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开铺子,你这话说的。”

“哟,老文叔,你也去吃席啊!”一个婶子眼尖,说话间还和路过的老文叔打了个招呼。

她看老文叔不同往日赶牛常穿的破褂子,而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穿上了一年都不一定穿一回的干净布鞋,一看就是去吃席的。

老文叔步履匆匆,还不忘回道:“是啊,早上给牛喂食耽搁了阵儿,希望还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刚刚那辆马车才拐进去呢。”众人忙安慰他来得及。

“对啊,林郎中也才刚进去,你俩前后脚,来得及!”

老文叔这才放下了心,和众人说了声后就大步往周家走。

他到的时候,王二招呼他赶紧进,里面宾客都坐得差不多了,一眼就看到老木匠和他孙女坐在那里,他赶紧过去坐下。

“你来得正好,菜马上就要上了!”老木匠开心笑道,一旁坐着的小孙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席间的热闹,时不时往外瞥一眼院子外头叫唤的驴和高高大大的马匹,满眼新奇开心。

“你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老王。”今日镖局和商行的兄弟们也来了,和王二打完招呼也不见外,跟着帮忙一起招呼客人。

毕竟后头马车上还有县尉家的管家长使,他们得给兄弟撑个面子,运气好还能搭上县尉老爷这条线。

“你这不废话嘛!也不看看王重这小子入了谁家的赘,周家哥儿的手艺可是这个!”说话人竖起了大拇指。

平河县离环水村路途远,县尉特意派了管事的来说明缘由:“……老爷有公事在身,实在走不开,特意让我来跟王兄弟赔个不是,日后回县里定要做东请上您一回。”

王二当然是含笑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县尉哪需要跟他特意赔不是,就算两人交情不浅,这种场面话也不能应。

宾客尽至,厨房的菜也该上了。

今日暖锅席的菜色其实很简单,多了两个掌勺的也忙不过来。

整条猪后腿肉切成肥瘦相间的肉片加水炖煮成一锅大乱炖,豆腐、粉条、白菜和泡发好的干蘑菇在肉片里‘夹缝求生’。

几只新鲜猪蹄加入黄豆和泡发好的干海带,几只陶罐同时添水、文火炖上一上午,炖成蹄花汤,肉质剔透,筷子一碰便颤颤巍巍,晶莹剔透,肥而不腻。

海带这玩意儿是个稀罕物,只有走南闯北的行脚商手里才有那么点货,商行镖局的兄弟们有些倒是吃过,但早忘了什么味道。

红烧兔肉色泽鲜亮,酱色浓郁,丝毫没有兔子的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