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今日启程,就每个时辰来问一次?”
崇安脸快皱成了苦瓜,连连跟她点头,但还怕被侯爷知道他透漏给了夫人,不由往身后看。
好在院中没人。
但院外的风吹得更紧了,似乎皆是从他关了门的厢房里涌出来,在院中沉闷横行。
杜泠静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想让她今日就跟他走,又不说,她提议明日,他又不肯。
他非要带她走,却还不直言,只让人隔一个时辰来问一次。
非得让她自己亲口说,今日就跟他走才行
杜泠静:“……”
若她这次又说不走,他是不是更生一层气?
这时秋霖忽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那若是夫人不管怎么来问人,都坚持明日再走呢?”
崇安快给她跪下来,哀求地看她,“秋霖姐,别这样……”
秋霖捂了嘴巴强憋着笑。
杜泠静却不禁想到,每隔一个时辰来问她都不应,他就要多生一层的气,等到明日,一层叠一层,那岂不是要气炸了?
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勉楼后面的小池塘里,气鼓鼓的蛙……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怪的人?
她亦忍不住想笑,但看着苦巴巴的崇安,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以手掩唇。
“夫人?”崇安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你去跟他说吧。”杜泠静开了口。
崇安紧张地看过来,只怕夫人还是不想走,手心都生汗了,却听夫人柔声说道。
“我已在收拾行囊,这就随侯爷启程。”
话音落地,崇安大松口气,简直要给杜泠静行大礼,然后跑出门去,跑去了厢房回禀。
杜泠静不禁看去厢房的门窗。
门窗还是未开,但莫名地,院中呼呼挂着的风,缓了一缓。
半个时辰就火速收拾停当,准备启程了。
杜泠静这才见着他男人从厢房里走出来,他换上了平素最长穿的墨色暗纹锦袍,皮带环腰,脚蹬长靴。
此刻脚步在院中央微停,目光亦向她看来,但似是只落到她的衣襟上,就收了回去。
他不跟她对视,只回身吩咐左右。
“请夫人上车。”
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杜泠静真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他脾气更怪的人了。
想笑又摇头,正巧这时亭君闻讯赶来。
怪脾气的人对亭君倒是十分有礼,先在门前同亭君说了几句话,见她也走了出来,才同亭君告辞,往前牵马。
扈亭君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启程。
杜泠静十分无奈地解释。
“他非要走……”
亭君自是不知怎么个“非要”法,能让静娘都无可奈何随了他,只是觉得这新婚的陆侯和他的陆侯夫人,都有趣极了。
她眉眼翘着,拉了好友的手,道是再过三日,众人也都启程进京,届时又能再见。
“你就放心先随侯爷走吧,说不定待到了京城,侯爷气就消了。”
杜泠静不觉得。
这次他生的气,感觉比先前还重。
但又为什么生气,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弄明白。
她叹气,亭君弯了嘴角,“别叹气,你只要好生想想,必晓得人家的意思。”
杜泠静刚想再说什么,不料后面又来了人。
“六郎,惠叔。”
她转头看去,没留意身后不远,陆慎如亦定睛看住了那蒋氏六郎。
“怎么这就要走?病才刚好一日。”蒋枫川问过来。
杜泠静道了一句,“侯爷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他目光从杜泠静身上,掠到她身后不远的男人眉宇间。
他倒是不怕,反而一笑。
“那就让侯爷先走,不必带着马车倒也更快。”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