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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我只是河中沙砾,树上片叶,无甚用处之人。若以我无用之身,再想强求赵将军无量之躯,才是造次了……”

般般心中觉得难过,朱由榔总是把自己摆得极低,可天知道,他比那齐白岳要好上多少!她向努力给朱由榔打气,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只得气闷地垂下了头。

朱由榔轻舒猿臂,揽了揽女孩儿紧绷的肩

膀:“般般,我可以等,我比任何人都更有耐心。一年,五年,十年……都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

——哪怕一生。

这句话,朱由榔没有轻易说出口,他唯恐引得般般难受,只是自己暗暗下了决心。

同般般的焦虑相比,朱由榔很是平静,他从未想要从赵明州身上攫取些什么,甚至从未奢求她将平等的关注给予自己。他只是觉得,能守在她身边,已经很好很好了。

第173章 多铎之死(十六)陪你,不行也行。……

一场战事的终局,往往不在于其本身的胜或败,战争后期所衍生出的碰撞与思考,亦是不可轻忽的。这一场赣州大捷,不仅改变了浰头山寨的人心向背,坚定了大西军参与北伐的信念,还颠覆了无数叛明归清之人的际遇。无论是成为阶下囚的孔有德,还是拼命往南京逃窜的吴三桂,这场仗的确撼动了他们一直以来笃信无疑的东西。

就在孔四贞一脸严肃地掀开帐帘,准备亲自与势不两立的父亲谈谈时,赵明州的军帐中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燃起油灯,赵明州有些瞠目地看着面前的大喇嘛,绛红羊毛氆氇缝制的袈裟早已褪成酱色,肩头磨损得厉害,鸡冠形的黄缎法帽上有被烈焰烧灼过的痕迹,看上去狼狈非常。因为面上覆着黑纱,赵明州分辨不出大喇嘛的表情,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你!”

大喇嘛双手合十,轻声道:“嗡嘛尼叭咪哞,赵居士,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扬州屠城那日,想要背着齐白岳出城的明州被数名清兵拦下,局势一触即发之时,正是这位大喇嘛伸出援手,将二人带出了那片人间地狱。而如今,时移世易,被清廷捧上神坛,身份贵重的扎萨克达喇嘛,也因这一场战事落入这般田地。

然而,就如同当年一样,赵明州与大喇嘛各自的身份并不代表他们政治上的倾向,也并不昭示着他们本质上的对立。既然大喇嘛当年肯救她出城,今时今日,只要不违背原则性问题,赵明州也愿意放他一马。

“大喇嘛,您请坐。”赵明州恭敬地倾了倾身子。

没有被黑纱覆盖的狭长眼睛弯了弯,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赵居士,贫僧便不坐了,今夜前来,只是有一事要向居士示警。”

“示警?”赵明州眉头一扬,给大喇嘛斟茶的动作缓了缓。

“赵居士一路北伐,得道多助,所向披靡,今日更是拔下赣州,力克多铎,只怕要不了多久,赵居士的威名便可传遍五湖四海,直下南京亦是触手可得。想来,赵居士身边亦多是北伐必胜的呼声吧……”

大喇嘛浓眉微蹙,声音里也多了肃重:“然,居士可知,人力终究有限,天道不可相违。”

赵明州只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曾暂时消退的压迫感有一次占据了上峰。她怎么会忘了,那始终高悬于九天之上的所谓“天道”。

却听大喇嘛继续道:“在久远劫前,世间有阿修罗与帝释天,阿修罗居于海底须弥山根部,帝释天统治山顶忉利天。阿修罗曾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帝释天所居须弥山,其军立大海水,气势汹汹,一时天崩地裂,帝释天震恐。神对帝释天道,你若诵持,鬼兵必破。于是,帝释天烧众名香,发大誓愿,虔诚诵念。”

“结果,虚空中降下四刀轮,直奔阿修罗而去。削去其耳鼻手足,鲜血染红大海,阿修罗败逃,最终遁入藕孔中躲避。”

大喇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曾经高大的身影略显佝偻,似乎刚才讲述的故事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敢问居士,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