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驼背究竟是谁,他更一无所知,不过从两人的言谈看来,彼此经历过事,相交颇深。
当时江州府与明州府发生了许多大事,宁毓承只知大概,许多细节一无所知。他不禁暗忖,当年宁毓承究竟做了哪些大事?
宁毓华见宁毓承低头沉思,不禁问道:“小七,你们在说甚,我一句都没听懂,究竟情形如何了?”
宁毓承抬头看来,神情难得严肃,道:“大哥,阿爹想得没错,贺道年非但拿白蜡来威胁,还盯上了明明堂!”
第99章 ……
宁毓华愕然,徐先生似乎什么都没说,宁毓承却很快听出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思索一番之后,也就明白了过来。
贺道年生父早年去世,母亲带着他改嫁。待功成名就之后,贺道年对生父愧疚又怀念,对长得像其祖父的贺禄就特别宠爱。
贺禄被贺道年视为有福之人,是其父在保佑他。意外被升为礼部尚书,贺道年对贺禄的福气,其父的庇佑,愈发深信不疑,野心也就随之越来越大。
江州府富裕,文风浓厚,世家大族在大齐的实力不可小觑。要是能将他们收拢一二,在朝廷中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明明堂位于江洲府的明山,明山则在江州府的南北面。邪祟出自明山,便是出自明明堂,开办明明堂的宁氏。
亲事此时已经成了个由头,权势方是贺道年最终目的。
宁毓华出离愤怒,恨恨道:“贺道年庸碌无为,背信弃义,他如何敢,如何敢!”
一切皆因为权势,所谓的谋略,在武力与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
宁毓承道:“因为朝廷旨意已经下来,他官居礼部尚书。天下读书人,官员,有几人能做到尚书之位。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门前便车水马龙。”
生为宁氏子弟,宁毓华何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越想,越悲伤,愤怒。
为生为权势子弟而悲伤,他所得来的一切,至少七成因着他姓宁。
愤怒是贺道年的张狂,深究起来,他与贺道年,其实没甚根本的区别。
皆是仗势压人。
宁毓承没再多说,照着早已做好的打算,吩咐了车夫几句,马车很快朝前行驶而去。车夫在一间茶铺停下,买了一壶浓茶送进马车,马车很快拐进了巷子中。
宁毓华撩起车帘打量,问道:“小七,你打算去哪里?”
宁毓承揉着眉心,倒了盏浓茶递给宁毓华:“以下欺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诸如此类种种,最终实为势均力敌,甚至是强于对手。”
以下哪能欺上,肯定是上有不得已,下在无形中占据了上风。其余此类亦如这般。
浓茶苦涩,宁毓华抿了两口,顿时精神一振,驱赶了不少彻夜赶路的疲倦。
“从巷子往西而去,就是赵氏的宅子,小七是要去借势了?”宁毓华问道。
“不算,做与他们做买卖。”宁毓承道。
宁毓华怔了下,问道:“买卖?小七是打算把白蜡的利让出去?”
“白蜡的利,绝不能让。”宁毓承摇头,他连着吃下整盏茶,苦得他皱眉,长长舒出口气,道:“白蜡的利,要用在办识字班上,一个大钱的利都不会让,贺道年也休想染指,更别想成为贡品!若内帑要硬来,白蜡树在江州府,会被连根拔起。”
养白蜡虫本就辛苦,赚不到钱,还要累死累活,再温顺的百姓,也有三分脾性。哪怕不敢当面抗争,背地里也会使手脚。
要养好白蜡虫不易,养不好就容易得很。一把火烧掉白蜡树,弄死白蜡虫,最终两败俱伤。
马车到了赵府的角门,宁毓华虽不大了解,也没再多问。车夫前去敲开了角门,说了几句,门房将信将疑探头出来,看到马车停在墙边,说了声等着,前去报信了。
很快,赵丰年走了出来,他来到马车边,宁毓承朝他颔首,“三爷。”
“我听到管事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