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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小白脸,成日骑着你那破老驴上学,都晒黑了!”

宁毓闵听着他们的你来我往,不禁也被逗得笑了。宁毓华蹲在田埂上,手拿着一株麦穗,侧头看着宁毓承,神色若有所思。

“大哥。”宁毓承喊了声,朝宁毓华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大哥地里的庄稼,长势如何,估计能收多少小麦?”

宁毓华小心翼翼摘了一颗

小麦下来,在指尖掐开,捻了下麦浆,叹道:“若到麦收时,天公一直作美,估计能收两石多两斗左右。”

大齐的一石约莫九十三斤,十斗为一石,一斗约莫在九斤出头,也就是一亩地小麦的收成,将将两百斤出头。

宁毓承在书楼读到邸报与地方志的记载,南北的粮食亩产差异巨大,北地因着严寒,粮食亩产只有南地的一半左右。往年小麦的亩产,在年成好的年间,约莫在两百四十斤左右。

“大哥,为何今年的小麦收成不好,可是因为大哥不在,我们没有看管好地?”宁毓承问道。

“不关你们的事,这块地的小麦,与别的地长势相差无几。”

宁毓华脸色不大好,浓眉紧蹙,看上去很是难受:“我年年耕种,地里的粮食产量,总是不尽人意。我琢磨过很多法子,闲置上一年,第二年会好上一些。可是,我们府上不差这几颗粮食,地可以闲置,别的庄稼人,要是没有收成,就只能饿死了。”

宁毓承不懂种地,但他了解大致的知识,比如孟德尔定律,粮食的育种,灌溉,施肥,防治病虫害等,其中粮食种子的改进,就算培育不出杂交种子,种子的更新换代也非常重要。

以大齐的交通,地里的种子基本上都是庄稼人自己留种。一年接一年下来,就算是再风调雨顺,粮食种子退化,减产乃是必然。

宁毓承恰好看到过一篇邸报,在十年前,江州府曾遇到旱灾,当年地里的粮食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左右。穷人为了不饿死,树皮草根都吃完了,哪顾得上留种。

朝廷当年开仓赈灾,从临近的州府调来粮食,府衙发放了种子。当年的粮食丰收,稻谷的亩产竟然到了四百斤,小麦也破天荒到了二百八十斤左右。

江州府的官员写了折子,称是皇恩浩荡,圣上的爱民如子,感动上天,让江州府重新恢复了生机。

折子纯属官员溜须拍马,歌颂天子功德。粮食丰收,就算宁毓承不通农事,都能看明白其中原因。

一是因为干旱,地里的虫子死伤大半,二是因为种子由官府发放,算得上一次小小的更新换代。

这里面的知识并不复杂,要是官员真正勤勉,稍微多做一些事,能实事求是,琢磨过往数据,肯定能发现些什么。

可惜,大齐的官员基本上都科举出身,他们的锦绣文章中,连基础的算学都见不着,哪怕是偏现实,朴素脚踏实地的文章,也欠缺详实的分析。

宁毓华对种地的痴迷,让宁毓承很是好奇。他沉吟了下,问道:“大哥,你为何喜欢种庄稼?”

“看种子发芽,开花,结果,这个过程很有趣。”宁毓华不假思索答道。

他见宁毓承目露惊讶,笑问道:“怎地,你以为是因为甚?以为我喜欢吃苦种地,还是钻研农事,让百姓都能吃饱?”

宁毓承坦白道:“我以为大哥是为了百姓都能吃饱。不过,大哥因为喜欢,我认为这个缘由,比让百姓都能吃饱还要好。”

“哦?此话怎讲?”宁毓华眉毛扬起,探究地打量着宁毓承。

两人因为年纪相差大,宁毓华对宁毓承知之甚少。这次回江州府,听到宁礼坤多次提及他,无论是宁氏与贺道年一起出面主持修葺大杂院,清理月河,还是明明堂的改动,都有他的手笔。

宁毓承道:“因着喜欢去钻研,在钻研的过程中,本身就是一件乐事,得到答案时的自豪与成就,我没中过榜眼,大哥,应该就是考中榜眼,打马游街琼林宴时一般吧?”

宁毓华听到新奇,他认真思索起来,然后煞有介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