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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踩着积水走到他面前,抬手,伞面向楚斐倾斜几分。

楚斐看他,额前的头发已经湿了,雨滴顺着皮革大衣掉在水面上。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进行多余的对话。

带着一身湿意回到车上,楚斐脱了外衣,坐在距离秦修晋不远的地方,垂头看着文件。

晚宴上的争吵,似乎将窒息沉默也带到了车里。

行到红绿灯口前,秦修晋返回游戏,说:“回到家后,尽量不要和他们讲起那天的事。”

楚斐声音沉闷,“嗯。”

算是临近年关的黑色幽默,哪怕吵得不欢而散,还要因为一通电话再次相聚。

“你可以只待一晚,不用留在家里。”秦修晋说。

楚斐说:“好。”

谈话就此戛然而止。

司机驱车驶进隧道,明黄的灯在眼前闪烁着,楚斐忽然问:“你要离婚吗?”

秦修晋问:“你想离婚?”

楚斐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灯光。

几秒后,秦修晋说:“可以。”

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不明不白各取所需的产物。

如今烦人的牛皮膏药已经去除,两人对特殊时期的处理也了如指掌,确实没有必要维持表面关系。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离婚,不过是及时止损。

穿过隧道,依旧阴沉,楚斐说:“年后再处理吧。”

秦修晋点头,算是默许。

楚斐开了窗,雨水特有的味道顺着缝隙传来,带着雨丝,逐渐将文件打湿。

方容华说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可是能谈什么呢。

他们还能够谈什么呢。

同事与秦修晋的对话都远多于他。

而且,他不愿低头。

楚斐将手覆在文件上,闭上眼,又睁开。

他无法向秦修晋认错。

————

回到家时,雨势小了许多,仅留下地面上浅浅一层的积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正好撞见拿着雨伞的柳一言,戴着围巾与帽子,全副武装。

看见他们,她略微惊讶,走到楚斐身前,“怎么都淋湿了。”

她又看向秦修晋,话语间有些责备,“你先带小楚回卧室,缓过来以后再去泡个澡。”

秦修晋看着她的雨伞,“你要去哪儿?”

柳一言很是无奈,“那俩还在外面钓鱼呢,说今天下雨,鱼口能好一些,我去接他们。”

秦修晋皱眉:“下雨还出去,腿不疼吗。”

“以前疼,现在好多了。”柳一言拂去楚斐肩上的雨水,唇上弧度就没放下过,“这件事,还要谢谢小楚。”

楚斐笑意浅薄,“应该做的。”

柳一言扯着二人又闲聊了几句,才说了再见,撑伞出门。

她走了,客厅重回寂静。

午后,是老太太补觉的时间。

没有任何人的声音,环境寂静得可怕。

许久,秦修晋叹道,主动让步,“先去洗澡吧。”

楚斐余光扫过他的身影,“嗯。”

他走进卧室后,客厅豁然空旷。

秦修晋绕回茶几前,拿起手柄,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比沉默更诡异。

半小时后,柳一言和两位钓鱼佬终于回家。

她扯扯秦轩鹤的小臂,数落道:“就应该让你们冻死在外面,只穿一件毛衣去钓鱼,你怎么敢的?”

秦轩鹤眼神闪躲,又锁定在秦修晋身上,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哎,别说了别说了,小楚还在呢。”

他走上前,看见沙发上只有秦修晋一人,疑惑地嗯了一声,“楚斐呢?”

秦修晋说:“在睡觉。”

“他也冻着了?”秦轩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