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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面颊,至此彻底一发不可收拾。她咬着每一个字:“登岳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登斯楼也,则有一系天下,遍览英杰,会当绝顶,憾然而……愤者矣。”

最后一个字眼消失在风铃背后,曲泠的五指重新收回,夕阳的余温还未消失。

她就此定格片刻,恍然间有风离去,在这样的一个黄昏,夜色或许立刻就成雨吹来,她转身,已然有所感。

衣着红衣,眼如寒星,眉目疏秀,顾盼伟然。

曲泠弯腰拱手:“医女曲泠,见过苏楼主。”

苏梦枕巍然不动。

因为久病,他比阿飞还消瘦的多,皮下没有多少血肉,全是精气神在撑起身体。在如此颓境之下,眼眸中还能看见一团滚烫的,在燃烧的红火,好像永远也不会熄灭。

苍白的皮肤,病气的肢体……一切何足为虑?

“曲神医不必多礼。”

苏梦枕淡淡一言,从脸上看不出他听见了多少曲泠的话。

又进来一位金风细雨楼管事模样的人,请走了中年男人,再拉开三张椅子,一一摆好茶壶和茶具,上好的白瓷也变成了被烧过的淡黄色。

苏梦枕先落座,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曲泠阿飞彼此相视,挨着坐下了。

他似乎并不心急,管事为三人倒上茶,清冽的茶水萦绕着上升的热气。在热气散开之时,管事退出会客室,至此房中只剩下曲泠阿飞,与苏梦枕三人……

这架势实在是太不一般了,然而也是曲泠踏入金风细雨楼时有想过的,她毫无铺垫地带着六分半堂的五堂主做上门礼,请金风细雨楼护下几个孤女,冒然行动会有多少揣测她都清楚。

只是真到这种时候呢,在斜阳余火里,总有种要谈大事的紧迫。

她心里没底,但莫名的很沉静:“苏楼主所来,意下如何?”

曲泠说的是她提出的交易,金风细雨楼是否愿意接受。

乍一听像在装傻,苏梦枕会做的选择当然就是接受,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不死不休,宿怨里不差这一桩庇佑孤女,就算是把“此处快活不羡仙”的锅也背在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合适的。

前日六分半堂才烧过金风细雨楼的铺子,重量级的回敬一次,还合了苏梦枕的意。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雷滚,是梦里才有的好事。

他放下茶杯,说道:“如果曲神医说的是那几位姑娘的安置,我随时可以安排下去,要庇佑她们不过举手之劳。”

曲泠松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太感谢苏楼主了,苏楼主侠胆义肠,莫不敢忘。”

“不敢当。”苏梦枕再言。

他摆出这样的架势,不可能只是为了说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苏梦枕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单刀直入:“只是我也有一问。曲神医为何会踏入六分半堂的地盘——为了救人?”

“啊……这个……”曲泠有一种黑历史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读给班主任听的羞耻感,没想到还好,一想到她就开始脚趾抓地。

好好的气氛全部都没有了,真的就要说出口吗,走错了然后大闹一场这件事,听起来就好丢脸啊——

她下意识去看阿飞,阿飞赫然也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挺丢脸的,也在看她,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指望不了阿飞张嘴,曲泠手背到伸手,指甲扣着手,心一横就说出了口:“其实不过巧合而已,就是……”

在她鬼扯的说出巧合的时候,苏梦枕的眼神都定住了。江湖上对“小菩萨”“飞剑客”多有传言,在这个组合里她被看作是毫无争议的中心,与小李探花、陆小凤等人堪破木道人薛笑人的阴谋,江湖人说她身有奇智;与楚留香、无情二人摧毁无花、南宫灵的诡计,江湖人说她智勇双全;再与飞剑客一斩石观音,江湖人说她毫无疑问是武林上的一流高手,下一辈的顶尖人物必有其二人姓名。

而这些不是苏梦枕最在意的。

金风细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