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听的咂舌,他不知再想什么,压低了声音:“女侠,你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很多年前认识的人。”
“什么人?”
“他姓沈,品行也端正的不像话,不过我也只在我老庄家旁边见过他。”
“姓沈?”曲泠无意探究,只是在走路说几句话消磨时间,“总不能叫沈浪吧?”
中年男人笑而不语。
曲泠随口再问:“话说你有什么家产,能有把握让金风细雨楼收下你?”
“就一家老庄家让我看着的成衣铺,不过我说的家
产不是这个,要是把成衣铺交出去了老庄家回来我就完蛋了。“中年男人说,“我说的是老庄家留给我的东西,都是有大用处的。”
提到自己的铺子,他就笑了,一拍曲泠的肩膀:“不过几天没回去,铺子一直关着也要打扫。对了,你猜猜我那成衣铺叫什么名,可有意思了!”
曲泠搭话道:“能叫什么,朱颜坊?”
“这名字可忒老土,我取的店名有意思多了。”
中年男人神气的一甩脸:“就叫‘这里不是一家成衣铺’,怎么样,天才吧?”
曲泠觉得不好说,曲泠说:“你有这个心思不如放在戒赌上,赌博不中啊……等一下!”
曲泠抓住他的衣领,她心中一动:“你老庄家,是不是叫王怜花!千面公子王怜花!”
第68章 初见毕业作品……真的只是走错了哦……
金风细雨楼的暮色总带着血锈气。
自前段时间与六分半堂在河边一役后,那座朱漆剥落的七重楼阁便浸在残阳里,飞檐上悬着的青铜风铃叮咚作响,细听竟似刀剑相击之声。江湖人说这是苏公子为金风细雨楼注入的灵魂,他身患重疾仍不改英雄之姿,风姿凛然在诸位楼中兄弟眼前,折服之下故连风铃都有了金风未动蝉先觉的警兆。
曲泠也听过这个说法。那时她还在花家,偶然和花满楼还有花父聊天,也是一个和今日很相似的傍晚。
一样的桔红烧在天边,一样的女孩痴痴望着天空,不同的是纵使花草初开,金风细雨楼也大有百花杀去之慨,被楼身吞去一半的夕阳不再光辉四耀,唯有波光粼粼的天泉湖水是万物所汇,金色的辉羽造就金风细雨楼自己的日轮。
当她扶着栏杆,一眼望去,还会看到天泉湖半月牙似的的形状,竟然在有一瞬间,让她想到了日月同辉。
金风细雨,金风细雨——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她如现在一般,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大有风雨欲来,一朝万事休矣,一朝百世流芳之感。仿佛什么都做得成,仿佛除了心中所想什么也不重要。
“苏楼主必然是要做出一番丰功伟绩的。”花父曾这么说。
苏楼主是绝然会做出一番丰功伟绩的。曲泠现在这么说。
单单驻足远眺,她就感叹不止,不禁在想,真是登高一见,才知金风细雨,天下绝景,她也算是一览众山小了。
连绵的山脉还在天际线起伏,她却已登临到最高处,浮云还在遮掩双眼,她却已确信自己下一秒就能将它们全部看破?
那么,这样一片土地上,黄昏暮雨的摇曳中,走来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苏梦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不能不想这个问题。
她也问出了口,问的是同样靠在栏杆上的中年男人,他刚和曲泠对完身份,向曲泠打了包票会把信送出去,又为了几个姑娘应付完人,正是身心俱疲之际,甩甩手满不在乎地道:“谁知道这个,你不如出去抓一个人问问,他们包清楚的。不过很有可能被怀疑就是了。”
曲泠不去看他,她的视线还在泉水上,轻轻地:“我倒觉得不会。”
她向着水做的日轮,张开了自己的五指,仍然还有光在缝隙中飞来。
“来到这里的人,不会有人不去想这个问题的。”
她想到杜甫的诗,想到王安石,又想到范仲淹,岳阳楼记如袅袅炊烟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