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大部分方药都是延缓病情, 那人身体好自然慢慢地自愈了,若不好, 则越拖越重。”
而这小薛则是连着劳累好些日子,又是时时同这些染病之人接触,瞧着身体也不大好的样子。
怕的就是要拖重了。
思及至此,张院正面色有些凝重。
这几日熬不过去世的,也是有的。
幼青本来听着疫病仍未好转,神色也正沉着,可一瞧见不远处张院正的担忧目光,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笑了起来。
“不至于严重,我已觉好了许多,不日就能再去瞧病人了。”
正说着,幼青又起身,从书案那里拿了几张纸过来,交予了张院正。
“院正大人,这几日我又翻阅医书,结合这些日子瞧过的病人的病症,又拟了几个方子,若有一二作用也好。”
张院正接过方子,还没来得及看。
门口又来了一人。
韩太医正提了一盒吃食过来,放下吃食之后,瞧见那几张幼青手写的方子,着实忍不住道:“你这也太拼命了,养病也不好好养病,真是有精力。”
幼青只笑道:“闲着也是闲着。”
韩太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这样了,还念着去瞧病人,那天一同谈论疫病之时就不舒服了,她也不吭一声,愣是回去之后昏倒在了家中。
也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不是快要商议婚事了?也不知她那未来夫婿知不知晓这样子。
韩太医摇摇头心底直叹气。
不过她那夫婿,从蛛丝马迹来看,感觉也不靠谱,知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了,知道了,也未必会赶过来瞧。
还是他们几个太医平日看顾看顾。
韩太医又关切了几句。
但毕竟还是繁忙,张院正和韩太医只将幼青写的药方收好,也没来及细看,就匆匆地离开了。
屋内又陷入一片冷清。
日光从窗缝中洒进,在漆黑的书案之上洒下碎金的光斑,随着日头缓缓地轻移,纵是如此,仍是驱不散寒意。
幼青饮尽了一旁冷却的汤药,浓重苦涩之味顿时侵袭整个口鼻。
这个时候幼青才怀念起来。
其实有时候,没有味觉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幼青以杯中的茶水漱了漱口,又行至书案之前慢慢翻阅起了医书。
一直这般到了晚膳时分。
幼青这才略将膳食随便热了热,不过因着病中,着实没什么食欲,只是略吃了几口,又强逼着自己灌了碗汤药,而后胃中一阵翻涌,幼青阖着双目缓了好一阵,才稍有好转。
方起了身,将灯烛点燃。
灯火亮堂起来,透着昏黄的光,屋内一片寂静,外面偶有的鸟雀之声,也在屋内空得有回音。
幼青去净了净面,又拿出平日里配好的以解恶心呕吐的药丸拿出来,就着茶水吃了一粒。
本来还想再看一阵医书,可劳累的疲惫和浑身的怠懒,全都侵袭而来。
幼青实在撑不下去,在软榻上蜷缩起来。
越睡浑身越沉。
也渐渐觉发冷。
幼青又冒着冷汗,从睡梦中醒来,屋内一片漆黑,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这里的天惯来黑得早。
眼前一阵阵发昏。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幼青也觉得模模糊糊地听不大清,但理智上,又支撑着她睁开眼,挣扎着下了软榻,想要去外面寻人。
刚下软榻的瞬间,浑身的乏力就一涌而来,膝盖一软,幼青跪倒在地上,眼前一片蒙蒙的,于是倾身靠在软榻的边沿上。
如今疫病当前,她怎能如此无力。
眼前仿佛闪过,许多张面孔,或嗔或笑或喜或怒,最后定格在——
年少之时,春光轻薄。
俊秀的少年一袭白衣落拓,眉目间尽是风流,俯身来瞧她,“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