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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做的话,我会内疚很久吧?不会耽误很久的,会尽快把他带回来呢。”

医院的天台上,风特别大。

而且现在还是凌晨,没什么人,所以安静得有些诡异。

白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聊聊,不过还是递了一瓶水给他,“你喝这个吗?”

林坤回头,接过他手里的水。

忽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有很多话想跟白榆说,但始终习惯性地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榆挺了解他的,看他这个样子也能猜到:“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林坤点点头,随后又沉默了。

白榆想到以前的事,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个样子还蛮别扭的,我记得你以前的TG的时候,想什么就说什么,当时你可是直接当着全战队人的面,说要换掉当时的辅助,让我上首发,你都忘了吗?”

林坤算是白榆的贵人,是他发现了白榆,给了白榆机会。

这么多年白榆一直都记着。

想到这些事,林坤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下来,他摩挲着手里的瓶子,“白榆,这些年在国外,我过得并不好,一直很在意当时跟你吵架的那件事情,看了很多你的比赛,知道你想证明的是什么,也渐渐理解你的意思了。”

白榆有些意外,“我还以为……”

林坤忽然抬头看向他,沉声道:“白榆,你是对的。”

时隔三年,他突然就从林坤口中听到了承认,那场长达数年的争执也突然就有了结果。

白榆屏住呼吸,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林坤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那么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一个人,身体却仿佛要垂到泥土里,“或许正是因为你是对的,而我根本做不到你期许的那样,所以才会在那次争吵后做了逃兵。白榆,你可能想象不到,因为从小到大,所有的需求都没有被回应,所以时间长了,也就没办法回应别人的需求,我跟你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你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到队友的情绪、状态,而我只能看到结果,你提出的所有想法都是对的,只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

白榆的瞳孔忽然就放大了,“什么意思?”

林坤的手放在手臂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摘下了自己的护臂,在他的手臂上布满密密麻麻灼烧的痕迹,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清晰可见,而像这样的伤痕,他的背上、腿上,全都是,这就是他常年裹得严严实实的原因。

白榆知道他身上有伤痕,但还第一次这样完整地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林坤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低下头,还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我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我是哭声免疫法的受害者,从生下来后就不被允许有任何需求,哪怕哭得再狠,也不会得到回应,哭得最狠的一次,他们把我关进房间里,跟我说什么时候不哭了就把我放出来,当时房间里的电路起火了,我哭得很厉害,但是不管我做什么得到的永远是漠视,直到他们发现不对劲把门打开,我当时身上的烧伤面积已经超过60%,做了很多次手术,也是从那次之后,我发现我的亲密关系出现了问题。”

因为需求不被看见,所以也看不到别人的需求。

比赛在他眼里是冷冰冰的数字,队友和敌人也不过是不同颜色的血条。

他遵从自己的意愿,也一直在赢。

直到某天状态下滑,再也打不出曾经的操作。

有个人对他说:“没关系的,状态下滑是电竞的常态,比赛经验和配合的积累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看不到队友的需求。

他看不懂徐波每次恼怒,对着他发火是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陈时安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又没办法告诉他。

也不懂白榆为什么突然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自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