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陪伴在你身旁的惜儿啊,你竟然为了这个假公主伤我……”惜儿捂着被箭支贯穿后,血淋淋的手掌,泪眼婆娑地凝望眼前冷漠无情的年轻帝王。
萧暮雨微蹙下眉,眼中不带丝毫情感地抬起右手的弓箭,朝惜儿的身上射去。
一箭,二箭,三箭,四箭………
倒地前,惜儿睁着那双含泪的瞳孔,死不瞑目地凝望着萧暮雨的方向。
萧暮雨却似发泄似的,继续往已经冰凉的尸身上射去。
见萧暮雨还要射,陈阿招抓住了男人冰凉的手腕,手抖道,“皇兄……她已经死了!”
萧暮雨阴冷的眼神慢慢恢复镇定,他扔掉了手中的弓箭,亲昵地抚摸陈阿招冰凉的发丝,眼神宠溺,“岁岁,没有人能伤你,谁若伤你,朕便要那人付出十倍代价。”
陈阿招不知作何感受,她勉强撑起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
萧暮雨拉住她的手,“走,去溪水边尝尝皇兄烤的鱼。”
来到溪水边的萧暮雨不顾众士兵震惊的眼光,屈尊降贵地亲自烤起鱼肉,他将长袖卷起,长发用锦绳盘扎,一副历练忙碌的模样,不似初见时那般对她虚与委蛇,笑里藏刀。
陈阿招注意到他给烤鱼时还不小心将自己的金丝袖口和靴脚烤的漆黑,也毫不在意。
烤完鱼后,男人竟还贴心倍至地用刀子将鱼肉削成一片一片装在盘子内,捧给她吃。
眼前的萧暮雨温柔到了骨子里。
可透过他温柔貌美的皮相,陈阿招看到了他皮囊下的森森白骨。
这几年,她也没少派人去打听萧暮雨。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她知道真实的萧暮雨就像刚刚那样嗜血残暴。
听说自她和亲后,萧暮雨便犯了失眠症,经常心情抑郁便杀死宫人。
他的残暴让蜀国百姓人心惶惶,暴政下的蜀国看似步入稳定,实际早已民心涣散。
“岁岁在发呆,可是皇兄做的烤鱼不合胃口?”萧暮雨凤眸微弯,他用金簪挑起一块无刺的鱼肉轻轻送进陈阿招的唇边。
陈阿招回过神来,乖巧地吃下萧暮雨亲自投喂的鱼肉。
萧暮雨的烤鱼技术不怎么样,焦灼的鱼肉入口腥中略带苦涩。
可她仍是笑着,与他演起兄妹情深的戏码,“好吃,没想到皇兄还会烤鱼。”
“这几年岁岁不在身边,皇兄学了很多菜式,等我们回到蜀国,皇兄每日变着花样做给岁岁吃。”萧暮雨说到回蜀国时,琥珀似的眸子在黑夜中泛着银银亮色,如同投影进溪水中的一轮明月,伴着涟漪。
他很快又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根熟悉的簪子。
簪子上熟悉的白玉茶蘼花光泽夺目,像是曾被人无数次把玩摩挲,更加光滑,在月光下熠熠闪烁。
萧暮雨将荼蘼花簪子重新戴在了她的头上。
“岁岁,你曾说你无名无姓,皇兄便唤你岁岁,知道皇兄为什么当初想唤你岁岁吗?”萧暮雨盯着她说。
陈阿招怔了怔回答,“我也不清楚。”
“傻妹妹啊。”萧暮雨忽然将她拢进怀中,泛着龙涎香的狐绒大氅将她裹的很紧。
温热的气息从脑门上吹来,星辰漫布的野外,萧暮雨语气柔软地说,“自然是希望岁岁平安。”
陈阿招的手指紧了一下,面色有些僵硬。
*
翌日,萧暮雨的队伍继续跟着他往北出发。
一路上,萧暮雨将陈阿招照顾的很好。
她渴了便立即有人递水过来,饿了便有食物递过来,无聊时萧暮雨也会为了她暂缓路程,带着她去看看周边世外景色。
陈阿招实在不知萧暮雨此行的计划是什么。
且自那晚那名宫女被萧暮雨虐杀后,她又隐约发觉随从的军队中,总有那么几双眼睛对她投来敌意。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精神紧张导致的错觉,后来,她不止一次撞见了一双对自己浸透恨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