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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夜 归去闲人 126128 字 1个月前

有点够不着,就只能提醒他,“低点儿头呀!”

咫尺之遥的软语如同娇嗔, 裴砚依言稍稍躬身垂首,视线从她秀致的下颌往下稍挪,刚好落在女儿家含苞待放的胸脯。

屋里炭盆烧得暖和,她身上披了件家常的杏子红锦衣,领口裁得有点宽松,不慎让他瞧见稍许春色,当真是欺霜赛雪。

裴砚心头微跳,赶紧收回目光。

“今日上林苑里人应该不少,若有什么麻烦事儿,可以找宁王妃。”他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地叮嘱。

云娆点了点头,“将军放心。”

她虽说还没有单独拜见过宁王妃,先前去宫宴时却也认过脸。

不过宁王毕竟是碰着兵权的皇子,虽说与裴砚交情甚深,宁王妃也会暗中照拂着熟人,却也不好将家眷往来摆上台面。

若非有急事,云娆其实也不太想往跟前凑,平白给男人们招来议论猜疑。

她细心地扶正冠帽,稍稍端详,觉得这魁伟身姿英武面庞上再无不妥之处,才满意地退后半步笑道:“好啦。照照镜子吧。”

裴砚瞥一眼镜子,不由勾了勾唇。

还真别说,她帮着穿衣理衫,比他从前胡乱糊弄裹起来的可整齐多了。

难怪宁王在边塞时胡子拉碴偶尔不修边幅,在京城时却始终峨冠博带一副天潢贵胄的模样,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

只是辛苦她这小身板儿了。

他拿起旁边茶杯又喝了两口,瞧瞧外面的天色,道:“皇上总得晌午过后才能从北郊回来,你晚点出门,不必着急。”

说罢,自管抬步走了。

此时天色初明,云娆没睡够,又回去稍稍躺了会儿才起身梳妆换衣,而后与裴雪琼母女一道登车出府,往上林苑而去。

……

宫宴与前次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只是云娆如今有了诰命,座位竟比上回还靠前了些。

周遭女眷或有见过面的,或有不认识的,客气招呼过后安分入座领宴,于冬日暖阳下倒也还算惬意。

宴席结束时,裴雪琼的座位却空了。

云娆大约猜得倒她是去做什么,却不好随意置喙插手女儿家的婚事,只暗暗瞧了瞧崔氏的脸色,跟着旁人稍稍赏玩也就罢了。

待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又是祭祖之礼。

这些事年年都有定例可循,薛氏也早就安排了下去,云娆和裴砚原就非嫡非长,站在人堆儿里跟着走个流程,等一切琐事都处理毕,回到枕峦春馆时已是戌时过半了。

整日劳顿,裴砚那种钢筋铁骨自是习以为常,云娆却觉得有些疲乏。

进屋后解去帽兜,褪下外裳和腰间配饰,她只觉腿酸脚酸,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就不想动了。

常妈妈瞧她那倦懒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就累成了这样。将军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他外头还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娆揉了揉泛酸的脚脖子,又往裴砚的床榻望了一眼,“待会铺好床褥,备好热水,多留两盏灯,他回来了自己会安置。”

“既如此,少夫人就早点歇下吧,待会再让金墨捏捏脚,免得明儿走路脚疼。”常妈妈笑眯眯念叨着,一面吩咐仆妇们去抬热水,一面又喊金墨备些润肤的香膏。

——金墨从前在徐氏跟前伺候时曾跟人学过按跷的手法,手艺很不错。

云娆体尝过捏脚时的舒泰,这会儿便提振精神,待热水齐备后沐浴洗漱毕,换了暖和柔软的睡衣,躺在榻上让金墨帮着揉脚。

夜已颇深,灯烛摇曳。

柔润的香膏在金墨掌中化开,暖乎乎的敷上腿脚轻轻按揉时,整日走路的疲惫似也渐渐消尽,舒服得云娆直哼哼。

金墨失笑,又探手捏了捏她肩背,笑道:“前阵子见天儿在书案上雕刻,少夫人就没觉得胳膊不舒服?既是今晚得空,不如我从头到脚揉一遍,待会儿直接睡过去,正好一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