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淳安公主见他着急,反而不急了:“我信你?”
谢玄览解下燕支刀押在淳安公主面前,此刀宝贵,淳安公主仍觉不足:“除非你跪下,以谢氏阖族性命起誓。”
谢玄
览撩衣摆下跪,痛快照做。
然后说道:“一炷香内动身,我欠公主一个人情。”
无论是能抓住王兆深蓄兵的把柄,还是谢玄览的人情,淳安公主都十分心动,决心担下这抗旨的名义,叫甘久速往传令,自己起身入室更衣。
宣驸马闻讯赶来,难得见他仍有关切,却并不赞成此事:“若王谢暗中联手,请君入瓮,公主将会有大麻烦。”
淳安公主说:“谢相倒有可能,谢玄览不会。”
“公主要赌?”
“不赌,知人罢了。”淳安公主仿佛奚落道:“清高磊落的世家公子,不屑于阴谋诡计,宁殒身不损节,不是吗?”
这话是宣驸马当年所言,他不由得哑然。
眼睁睁见她握令箭往外走,错身而过时,仍忍不住说道:“我随你一起去,万一王兆深狗急跳墙,也好有个照应。”
淳安公主笑道:“那本宫岂不是腹背受敌?”
宣驸马道:“外人面前,你我的恩怨可以先放一放。”
淳安公主最终同意了他随行,宣驸马来不及更衣,只在素氅衣外套了甲胄,一行人在南城门外与谢玄览调集的卫军汇合,向鬼哭嶂的方向开拔。
*
从萤被反缚了双手,黑布蒙头,任人押着缓步往前走。
过哨岗时,听见粗鲁喝止声:“站住!”
身后那人似乎出示了什么物凭,又与放哨的对合暗语,那粗鲁的声音立刻变得恭谄起来:“原来是那边的兄弟,怎么还弄了只雀儿?”
身后那人道:“回笼雀儿,还被啄了,晦气。”
“难怪看您走路不利落,这雀儿好身段,劳您亲自抓回来,长得也俏吧?”
“龙二爷的货,不该你多问。”
声音年轻却威重,天然就有凌人的气势,恭谄的声音连忙放行:“兄弟慢走,吃好玩好!”
待过了岗哨两道弯,一只手摘了从萤的蒙头布,她转身要说什么,又被那狰狞的鬼头面具吓一跳。
面具下的眼睛轻笑弯起:“我也觉得王四太没品,这羊骨头有股腥味儿。”
听是羊骨,从萤脸色微缓:“我本打算冒充王十七娘的婢女,借传信的名义混进来,果然不如殿下准备周全,不仅衣物齐备,连进寨的暗号都知道。”
晋王:“我说过,我能掐会算。”
对他的神通广大,从萤已有些见怪不怪了,此刻只是盯着他含笑的眼睛,因莫名的熟悉而轻蹙起眉心。
她并不是故意要想起谢玄览,但……
“前面有人,”晋王重又将黑布罩在她头上,“继续往前走。”
两人仍维持押解的姿势往上走,从萤因看不见路,只专心用缚在身后的双手搀扶着晋王,缓解病腿给他带来的苦痛。
其实凤子龙孙,本不必亲蹈虎穴,受此惊险折磨。
晋王好似有读心术,低声开解她道:“淮郡王借谢氏的名义从刑部调走这些囚犯,表面上是给谢氏修私宅,实则交由独眼龙带上山当山匪,好给王兆深当活靶子。王兆深不仅想立功,还想借机在此私藏亲兵,倘若放任这两人勾结,天子将有卧榻之患……所以我此行,非只为了你。”
他声音虽轻,字字却如紫电惊雷,三言两语揭开了这背后牵扯的巨大秘密。
从萤心跳微微加快:“那殿下在其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怀疑这里面有我的手笔?”
“殿下的确知道的太多了,但……”从萤顿了顿,“自我第一眼见殿下时,就知道殿下非阴诡之人,我看人的感觉,倒一向没出过错。”
她只是想知道晋王要什么,除了情意,她能以何报偿。
她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