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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还不足以让赵明臻多么了解他,更不足以让她,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做今晚的选择。

只是,她虽不懂那些沙场上的纵横捭阖,但她知道,是眼前这人收复失土,也是他保卫大梁的百姓,他

的拳拳之心,不该成为被反复拿捏的那一点筹码。

燕渠瞳孔闪烁,最终,还是一揖到底。

他一字一顿地道:“长公主今日信重,臣,绝不辜负。”

——

还未到上朝的时辰,各部及军机要务有关重臣,就已经被从府上薅了出来。

一路上,大臣们在传召的内侍口中,得知了今日情形——

乌尔霄汗国出兵增援北狄,大军十万已经直指大梁北境。北境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前收复的十三座城池,已经丢了四座。

乌尔霄这个名字,对于大梁人来说,虽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悉。两国之间隔着北狄、和一整座堪称天险的浮断山脉,并没有直接交手过。

他们是强是弱,意在何为,没有人知道。

一时间,群臣心念各异。然而皇帝没有表态,这样大的事情,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赵景昂立于上首,目光扫向噤若寒蝉的众人,淡淡道:“乌尔霄汗国气焰如此嚣张,我大梁怎能继续轻纵。”

“朕已下旨,令辅国大将军率兵驰援增北,今日便率城防军开拔。军情如火,朕急召诸位爱卿入宫,正是要商议此战该如何筹措,诸位有何见解建议,尽皆可提。”

此话一出,原就安静的大殿中,更是落针可闻。

赵景昂虽未疾言厉色,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强硬而分明的。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做好了决断,那就是打。接下来要商议的,无非就是要怎么打。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就听懂了皇帝的意思。

不过,赵景昂很少表现出这样的坚决,有人误以为他这是故意说反话,等着臣子劝阻,于是试探着开口道:“万万不可啊陛下!这……这乌尔霄不过北地蛮夷,成不了气候……”

“先帝在时,素来也是随这些边镇自生自灭,说句实话,那十三城地处荒凉,长臂难辖,能打回来是喜事,但若留不住,其实也……”

说话的人,都开始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道理了,而上首的皇帝,却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偌大的殿中,随着话音的渐渐熄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妄自开口的这名大臣发觉自己揣度错了皇帝的心意,扑通一声跪下了。

从上到下,鸦雀无声。

肃立着的赵景昂,却只是往底下扫了一眼。

他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旋即哂笑一声。

冠冕堂皇的道理,他可以说出更多。

赵景昂闭了闭眼,眼前忽又浮现起,赵明臻方才失望的眼神。

……

赐婚的风波过后,他这皇姐在他面前,再也没有过任何失仪之举。

今夜虽她冒着大不韪闯入宫中,真的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也依旧进退有度,并无冒犯。

她甚至是来给他解燃眉之急的。

此番他不可能真的去处置燕渠,可又闹成了这样,皇帝的面子需要安置。而她也成了君臣之间的桥梁,给了他台阶下。

她还为他献计,言道不必担心,她在燕渠身边安插了人手,还道若是担心燕渠在北境坐大,成为第二个聂家,此番大可以同时委任那聂家的郎君为副,与其两边一起打压,倒不如一起重用。

听她说这些的时候,赵景昂甚至还在好整以暇地想,她的行事风格,和她本人的性格,当真是一模一样。

大开大合,就是利用也利用得坦坦荡荡。

不过到最后,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道:“阿姐的考量,朕会考虑进去的。只是多消耗聂家一段时间,倒也不是坏事。”

边镇连年打仗,而先帝在时对朝政的掌控力微弱,之于桓阳府,名义上依旧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