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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么做了。

在那一瞬间,路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先是近距离听到骨头被砍断的声音,接着小臂传来一股温热。

不疼,没有任何感觉。

众人看傻了,以为这个孩子没痛觉。

但缘由是疼痛过于剧烈,大脑疯狂地分泌肾上腺素保护机体。

两分钟后,路枕先是感觉到小臂开始灼烧,慢慢地像火一样煎烤,最后致命痛楚才陡然炸开。

仅仅几秒,疼到晕厥。

如此的疼痛创伤一直持续到此刻现实。

檀山的天黑透了。

温暖雪白的大床上,路枕俯卧其中,不停地呓语。

“路枕?醒醒。”有人反复在叫。

唰地,路枕剧烈喘息着睁开双眼。

“顾屹为”的脸贴在眼前,但——这是乔慕鱼。

倘若还有认错机会,他会义无反顾地投进怀抱。

可顾屹为已经死了,路枕痛苦地阖上眼帘。

乔慕鱼将他半抱起来,很是隐晦地问,“梦到小时候了吗?”

路枕沉默摇头,乔慕鱼没再问,将他重新放下,抚了抚汗湿的后颈。

接着将他左臂从被子下拿出来,一声不吭,手法娴熟地揉按。

中西医都说,这种方式可以缓解因心理创伤引起的疼痛。

静默地按了十几分钟。

枕头上,路枕目光轻闪,很安静地说,“哥哥,我们以前很少说话。”

“嗯。”乔慕鱼没有停顿,亦没有抬头。

“你以前好像很讨厌我。”

乔慕鱼说:“是吗。”

路枕从容地问:“哥哥,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倘若要对一个人好,隐藏再深皆有迹可循。

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本人。

自己最近不坐班,怎么突然忘记关闹铃?

困惑一闪即逝,乔慕鱼轻飘飘地闭上了眼睛,没发现这只手机的型号和自己的有区别。

打盹到九点多,他勉强有了力气,再习惯性摸手机听新闻。

“在研报中指出,美股或保持高位震荡,需持续关注通胀数据,昨夜三大股均短暂回调……”

听着主持人一口流利的播音腔,乔慕鱼半梦半醒地缩在羊绒毯里,缓慢回复堆积的未读消息。

周柯:[松晟那位好像对你很有兴趣,你要不赶紧抱抱大腿?和你竞争带队的那几位都精着呢,你稍微上点心。]

乔慕鱼武德充沛:[从小骨头比较硬,他的腿在哪里?我没法弯腰捞不到。]

奶奶:[图片]

奶奶发语音,用苏州方言喊他乳名:“绒绒啊,也给你看看花,你下班不要总是闷在家里,多出去放松。”

乔慕鱼选择性听话:[(?????? )拍得真好看!能文能武的老太太!]

最后是陶奕白发来关心,字里行间颇为敬佩。

[哥们儿,在我店里灌了那么多,你人真的没事儿?还好么?]

[松晟那边挑了几个人,你也在里面,他们打算聊聊项目细节,你最近有没有空去面试?]

[对了,秘书还没决定好谁带队,想看看你们的语感和匹配度,想出点钱让你们各自翻一份稿子,是路枕写的发言。]

换成寻常的客户,周柯绝不会答应这么麻烦的要求。

但松晟毕竟财大气粗,他有意维护关系,在硬气和圆滑之间选择了溺爱。

乔慕鱼问:[那截止时间是?]

周柯报了个日期,补充:[其他三位指不定回头就偷偷摸摸反馈了,我建议你越快越好。]

乔慕鱼猝不及防被卷了一下:[败坏行业风气。]

路枕提起手里的一个长条形包裹。

“快递员送错地址了,以为是我的,我就顺手帮你签收了。”

乔慕鱼一看这包装形状,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