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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位慕兰时慕大人,是她们要夺来的关键筹码——如此一解释,便什么都说得通了。

孟瑕暗暗地想着,可是她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阿姊,软刀子割肉……这是怎么与慕兰时扯上干系的?”待眼线汇报完走人后,孟瑕便忍不住提问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关心慕兰时,方才眼线汇报的不是梁识的事情么?

“呵,梁大人这一代清流名臣的陨落,同他的下属慕兰时当然离不开关系了。”孟珚语气酸溜溜的,“不仅自己要身败名裂,还要送慕兰时同她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双栖云水呢!”

真让她倒胃口!

第96章 096

近来梁府一点也不平静。

连带着梁府上下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平静。

这其中最不平静的,还是梁识。

他仍旧独自坐在书房之中。

秋季的夜晚总是容易闷雷阵阵,夜风卷着细密的雨丝扑进雕窗里,梁识正端正地坐在紫檀桌案之后。

雨丝起初飘得缓慢,沾湿了案前的几幅松雪图,并不能称得上是毁了这幅作品——清凌苍劲的墨迹走笔,似乎在这点细密的雨水下晕染得更有韵味。

梁识一瞬间怔然,他毕竟是个书法家,他对美的追求致使他没有立刻起身关窗,而是默默地扫过那几副松雪图。

似乎在雨的滋润下,这些画作更美了——看他题跋在侧的字,似乎更有筋骨。

倘若将这几幅松雪图拿去黑市,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不,他不应该再卖好价钱了。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卖不卖得出去一个好价钱的问题了。

似是这一瞬间的妄念动了,那本来还洇染着些许筋骨的松雪图,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窗外的大雨仿佛通了人性,不齿于梁识彼时的想法,一下子滂沱淋漓,这回更猛烈的秋雨裹着桂香扑进雕窗,尽数沾染了梁识方才还引以为傲的场景。

梁识这下再也稳不住了,眼皮猛地一跳,快步走到雕窗处,伸手关窗,低头便仔细擦拭画卷。

唉,这下打湿了,怎么办呢?

等会儿挂在哪里风干呢?风干之后,还能保持原样么?

若是不能保持原样,倘若有客人来到梁府,看见这么一幅不伦不类的画作,又应该怎么想呢?

思虑的时候,雨点落在草丛里的哗哗声连着敲在窗棂上的噼啪声清脆入耳,湿漉漉的雨汽混着松烟墨香萦绕在鼻尖。

梁识很少亲自打理字画,这些见不得光的活计,他通常都是让五妹梁荐代劳的。只是都这么晚了,他自然不能去找她了。

没办法,梁识只能自己动手。

——挂起来吧,随便挂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毕竟他的书房以及整个偌大的梁府,有许多地方都挂着他的大作呢!

他梁识乃是大祁最最出名的书法大家之一。

忽然间,窗外风铃叮咚作响,惊得梁识猛地回头。

只见墙上挂着的那副《秋山问道图》,画中樵夫的斗笠竟渗出墨渍——那墙远离雕窗,雨丝再怎么斜飞、湿气再怎么潮润,都不可能让它洇染出墨迹!

但是梁识仍然故作镇定,他关好窗户,先将那几幅松雪图放置在桌上不顾,先来到这幅《秋山问道图》的旁边,默默地念叨着:“不过是雨气返潮。”

没什么大不了。

一定是这样的。

他喃喃着擦拭卷轴,一边告诉自己没事,却摸到卷轴接缝处新糊的粉。

这让他想起三个月前那笔买卖:用赝品替换了太尉家传的谢氏真迹,转手在黑市卖出的价钱,抵得上京郊两处田庄。

有些时候,他也并不是只干一桩买卖。

是啊,他毕竟是当世名家,怎么会不懂别的大家作品?

他小时候学字的时候,便天天效仿那谢氏……现在学来,也是信手拈来。伪造几幅,简单得很。

梁识大脑嗡嗡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