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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儿一听,脸色顿时僵住,眼底掠过慌乱,但随即挺直了身子,认真道:“姑娘请出题吧,觅儿定当尽力。”

戚映珠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暗笑,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那你听好了:若一日有十二个时辰,每时辰有两刻钟,每刻钟有三盏茶的光景,那么十日共有多少盏茶的功夫?”

觅儿闻言,嘴巴微张,眼中满是茫然。

她皱着眉头,认真地掰起手指算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一日十二个时辰,每时辰两刻钟,便是二十四刻钟,每刻钟三盏茶,那就是七十二盏茶,十日便是……便是……”

戚映珠好容易才立在旁边,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严肃的情态。

不能露馅,她这么告诉自己。

可怜的觅儿就算了半天,小脸涨得通红,额上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仍是不得其解。

最终,她只能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望向戚映珠,结结巴巴地说:“姑娘,觅儿……觅儿算不出来。”

戚映珠见她这模样,心中虽然软了下来,可面上仍故作严肃地说道:“算不出来?那可不行,方才你还说算术本事是从我这儿学的,如今连这点小题目都解不开,岂不是说我教得不好?”

觅儿一听,急得连连摆手,相当惶恐地说道:“不不不,姑娘教得极好,是觅儿太笨,学艺不精罢了!”

戚映珠见她如此认真,险些笑出声来,却强压住笑意,板着脸道:“既如此,你便受罚吧。”

觅儿怔愣片刻,随即又坚定地颔首点头:“姑娘说怎么罚,觅儿都愿意。”

也不知道姑娘去陪那个付娘子做了什么事情回来!

为什么回来就要责罚她嘛!

觅儿:T^T

谁知道那一堆时辰一堆茶是什么个道理!她只记得姑娘离开她的日子了!

戚映珠沉下声音道:“那好,你便罚站一个时辰,不许动弹。”

觅儿一听,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但随即乖乖站直了身子*,双脚并拢,一动不动。

……明日,若是付小娘子来了店铺上,她一定要问清楚,自家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莫说责罚她了,以前姑娘连说她不好都没有超过两句的!今日怎么如此之怪!

戚映珠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好笑更添不忍,终是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傻丫头,我逗你玩呢。”

觅儿闻言,紧绷着的脸顿时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释然地笑了。

“姑娘,您真坏,吓死觅儿了!”

哼哼,就知道姑娘舍不得责怪觅儿。

觅儿嘴角弯起一个后知后觉了然的弧度。

戚映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觅儿毛茸茸的脑袋,“你这小丫头,怎么次次都这样中计?”

觅儿被揉得小脸更红,却依然笑得眉眼弯弯,“中计就中计。”

这天下莫非还能有不肯中她姑娘计的人么?

觅儿想不出来。

“哎呀,这话和‘傻就傻’有什么区别?”戚映珠依然嗔着她,可话音都软成了水。

是啊,这些也是她顽固记忆中的一部分。

***

和觅儿闹了会儿,戚映珠便回自己的书房了。她对一切都颇有安排,比如眼下,也有正事要提上日程。

她拿出了笔墨纸砚。

狼毫捏在手的时候,戚映珠仍旧能感觉到昨夜那人略微显得粗粝的指腹滑过的触感。

在逼仄的甬道中,湿热地行进着。

每多感受一分,感觉都更深地陷入某种隐秘的地方。

凿穿水脉时激起的暗涌,终于将她们二人淹没。

方坐下的酸慰感受,似乎绵延到了此时此刻。

戚映珠强自将回味的心情赶出脑海,她想,自己当真要处理正事了,而不是在这里回味那人身上逸散出来的兰芷香气。

她是来给她们回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