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生病了,你的确应该回去看一看。只是……阿昭,我不能陪你回去。”
谢天谢地你不陪我回去。付昭心想。
但她明面上仍要表示出可惜的神情:“妻主政务繁忙,有这份心意,阿昭已经满意了。”
“嗯,”萧鸢很轻地点了一下头,“今日我在马车上便在细想此事。”
“什么事?”付昭耳朵顿时警觉竖起。
“阿昭……”萧鸢忽而捏住付昭纤细的手腕,很轻易地就将人圈进怀中,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付昭敏感的后。颈处,温软的话语也渐渐涌入她的耳蜗,“我只是今日想起,你我成亲已有一段时日,我却没怎么陪你。”
“作为你的乾元君,这并不妥。”她说着,俯身在付昭的后颈轻轻啄吻着。
……明明是当年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可在现在的付昭看来,却觉冰凉刺骨。
可是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没事。好在萧鸢没有过问她今晚去什么地方。
人的天性难以压抑,雪松的信香味道从付昭的后颈缓缓喷涌。
萧鸢嗅闻着,一面用手托住了付昭的臀根,好让她更牢固地在她的身上。
付昭只能说:“没事的,您有正事要忙碌。”
铺天盖地的气息涌来的时候,付昭唯觉额前鬓发湿了一半。
萧鸢却很有闲心,也很大度地告诉她:“阿昭,我也想同你待在一起。今日和你一起去见了那位东家之后,我便愈发想要同你待在一起。”
付昭抿唇,一言不发。
“只是三殿下现在非常需要我,你可知道……三殿下。”萧鸢又说。
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付昭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故作好奇和不解地问:“三殿下?莫非是……”
“对,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孩子,孟瑞。”萧鸢说着,又将人往上托举。
付昭依然扮演着懵懂无辜的角色:“三殿下召您做什么?”
她在想,萧鸢会不会愿意告诉她。
大抵是她这般的懵懂情态,让萧鸢放松了警惕消解戒心。
“他呀,遇到了麻烦。如今陛下龙体康复,第一件事居然是将他和太女殿下、还有六殿下等人召进宫去,六殿下被授了封号,如今马上就要在京中开府了……至于三殿下,他早就开府,如今更没有不去就藩的道理。”
萧鸢居然给她说朝中之事了?付昭大为惊讶,但让她惊讶的不止这一件事:
在萧鸢垂下眼睫时淡声说话时,付昭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散溢出来的香气,那是一种雪水烹茶的冷香。
那气息自袖底洇开,恍若寒泉浸过的雪顶银针——这是萧鸢的信香味道。
像她这个人的底色一样,冷酷至极。
但也孤胆至极。
“好了,多的事便不告诉你,让你操心了……”萧鸢低声笑着,手拂过付昭鬓边青丝。
付昭忍着颤意,拉住萧鸢的手,软声道:“这还是妻主第一次对阿昭说起,若是说出来能让妻主好受一些,那阿昭便宽心了。”
许是为了再让萧鸢放心,她又说几句心甘情愿的话。
诚如斯言,莫说对她说起朝中之事了,萧鸢连和付昭接触的时间都少有。而付昭需要萧鸢泄露的讯息——她想要以此来报答戚映珠。
付昭方才斟酌了很久才提出请求,但是萧鸢心中定夺了片刻,指腹缓缓拂过她的下颌,道:“阿昭的好意,鸢心领了。只是这些事,说了也不会怎样。”
就像她只能倚靠自己一样。
“阿昭只需要好好地在家中就足矣。”萧鸢极慢、极慢地捋过付昭的青丝墨发,一根、一根。
她忽然觉得,付昭的信香很好闻。大抵是同性相斥,她曾经总觉得付昭的信香与她的不合,她不喜欢。
可是这一刻——又或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刹那,冻在萧鸢心口的冰寒、高崖绝巅之雪,有了摇摇破碎的趋势。
终于,在触碰到付昭后颈的一瞬,它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