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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慕兰时拊掌,“告诉我你的名字,下去便领赏罢。”

女童的母亲听见了这句话,方才一颗揪得死死的心,这才松缓下来。

还好没出事!

慕兰时闲然开口:“相信大家方才都已经听到了,这族规第一卷的第一条、第三条是什么……”

“那么,我再郑重地宣告一次,”她朗声,任凭纷乱的光翳描摹她的脸庞,“我,慕兰时,乃是慕氏第二十三任家主。”

“我统御族中诸般事务,阖族上下皆应敬从,不得有丝毫僭越之举。”

“我所颁之令,皆为家族兴盛、族人福祉所谋。族人无论长幼、尊卑,皆须无条件遵从,不得违逆、抗拒。”

她刻意在前面加上了代称。

尾音像抛进水波,滔天巨浪一般翻滚,平白无故于空气中颤出如雷贯耳的回音。

而她肩上那只雪鸮,似是颇通人性,也发出了一声啸叫长鸣——似在为慕兰时的宣告,盖上深之又深的印记。

这位还不及双十的女娘,已然是百年簪缨慕氏的新任家主!

慕严心如同要裂开了一般,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支支吾吾的字在麻布后面连缀不出完整的话。

他不明白,姑母为什么不去和慕兰时争上一争?难道她有令牌就完了吗?她慕迭也是这里最权威的长老啊!

她怎么就能这么算了呢?

慕迭心头懊丧,如听见什么催命一般的声音一样,垂下眼睫。然而,慕兰时却还没有想要结束的意思。

“姑母适才问了这么多,也该兰时说几句话了,”慕兰时挑眉,“姑母方才说我犯下五宗罪,如今我便来一一驳斥。”

“第一条,逼死宗亲族老,慕成封作为族中亲长,却强占孤女慕晚晴的薄田,致使孤女流离失所,按照族规,不当责罚么?其次便是他的父亲林某,此人向那南风楼的讨了毒计,跪在我慕府门前想要逼我就范,致使我慕氏丢人害臊,去祠堂跪下受罚,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第二条,我虽为慕严所害喝下情酒,但我作为乾元君,自然要对她负责。”

“第三条代为主持……诸君可有没看清我手中令牌的么?”慕兰时嘴角讽笑,“可要兰时挨着送到你们面前验看这令牌是真是假?”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就连慕严都不又踢又踹了,他甚至在这片静默中,听见自己脊骨节节碎裂的恐怖声音,震荡回响。

似乎因为人多,慕兰时还没有说要怎么处理他,只是说让他去祠堂抄族规。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不过呢,这个问题,兰时此前解答过慕成封的疑惑,如今也不介意,再说一遍。”慕兰时倏然又道,似是钩沉到记忆里面,“泰始六年冬,七叔祖中风昏迷,时主持元日祭典的,正是其妻谢夫人。”

“永明九年春,二叔祖母病重三月。代掌中馈的,是年仅十四的嫡长女慕昭。”

有人互相对望一眼,心知这话语的份量。慕昭,乃是第一位女性家主!

“第四条,贪墨蚕丝,结果原是慕严不顾手足之情,买通管家赵郦构陷于我,理应禁足,先在祠堂跪上一跪,容后发落,”她说着,一边又斜斜睨向慕迭,“至于姑母,年纪大了,听风就是雨,兰时得找人帮您看看身子骨。”

“慕兰时,你!”慕迭怒目圆睁,终于忿忿道,“你莫非以为你有了家主令牌便可以如此胡作非为、威胁我?你动不了我!”

纵然她方才是对慕兰时有杀心,但她自己却没做什么可让慕兰时指摘的措事,是以慕兰时只能动动嘴皮子功夫威胁她。

“我要去找司徒大……”

“呵,姑母勿忧,”慕兰时神色突然有些惫懒,“我这就送你去见我母亲,来人,扶姑母上青帷车,千万要好生地送去司徒大人住的沁南别业,让司徒大人知道一二,姑母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便闪出了几个甲士,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