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拼尽全力去抱慕兰时,泪痕挂在她的脸上,妆也花了泰半:“我死了就不能弥补了,我消失了那我前世的罪孽怎么洗清?”
她就像没有骨头一般,紧紧地依附在慕兰时的身上,只希冀慕兰时的心同那处一样柔软:“兰时,兰时,不要不要我……”
孟珚还是头一回这么无助,她不曾想到,慕兰时对她竟然这么狠戾。
她恨她是应该的。
“你不要不要我,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孟珚哭着,去勾慕兰时的蹀躞带。
慕兰时眼角眉梢都泛着冰冷:“怎么,听六殿下解释,这平津巷的馊饭是什么我慕兰时没见过的人间至味吗?”
她的音调俱是淬了冰的。
“时间到了,等我提你滚下去么?”慕兰时冰冷地抛下这句话,因着轺车速度慢了下来,她便知晓快到戚映珠所在的汤饼铺子了。
孟珚只无助地擦自己的泪痕,抽噎着道:“兰时,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误会便是将她反复虐待?
误会,误会便是褫夺她的官职?
误会,误会便是杀尽她族中百余口?
将孟珚带离车厢的那一刻,慕兰时只重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六殿下,我们之间不是误会。”
“是血海深仇。”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孟珚心头一抽,哪怕慕兰时对她说再狠毒的话,她都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扯着她的衣袖,只哀哀戚戚道:“兰时,不要不要我……你听我解释好吗?”
“没兴趣。”
“我那会儿是猪油蒙了心,我后来才知道,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她哭着,尾音都在抽泣,“我只有你这一个……”
慕兰时眼睫低垂,四周都有不少人望了过来,这些目光倒是刺得她如芒在背。
“呵,孟珚,你演够了吗?”慕兰时忽然抬声,身形如玉雕一般冷,“你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吧?”
孟珚茫然抬头,却撞进那一双深邃的凤眼。
“戚映珠如今已经看到了我和你待在一起,你说,你的目的是不是达成了?”慕兰时冷笑着,仍然不忘记挖苦她。
如慕兰时所说,轺车所停的地方同戚映珠的汤饼铺子不过几十步距离,而孟珚这般形容出色的贵女在这里哭哭啼啼,她慕兰时又极出挑,两个人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自然,戚映珠那边也会看见。
被发现了么。孟珚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了,不就是想要使个小性子,让慕兰时和戚映珠离心吗?
“还是说,你也想学戚映珠,大闹一场?”慕兰时愈发冷淡。
孟珚咬着唇,眉心却因为这样慕兰时这两句勘破的话舒展,她怅然苦笑:“好,兰时,你今日不要我。”
“是永远。”慕兰时眉峰依然沉冷,语调冰凉,像终年不化的山雪。
孟珚却恍若没听到一般,道:“今日不要,那我改日再来就是。”
她自幼在宫中深居简出,眼下世人连六殿下是女子还是男人都不知道,遑论将她的容貌与名字对上号。
其实她丢不了多少人,想要借此让慕兰时注意到她,让她从那卖汤饼的女人身上移开视线罢了!
如孟珚所想,这样的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南市人烟稠密,市井喧嚷,大家见有热闹可看,全部看了过来,窃窃私语渐渐地漫开:“适才那位小姐不是骑马那个吗?”
“对啊,她方才是骑着马的,怎么如今又和那女娘拉拉扯扯了?”
“我刚从那边买糖回来!我瞧见了的,这女子当时和那位坐轺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便上了车!哎呀,怎么现在两人看起来像是闹掰了?”
物议喧沸,有人说,自然也有人看过来。
这其中,当然也免不了店门口的戚映珠。
戚映珠握着漏勺的手,都在看清那俩人举止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