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但是毒酒、白绫还有那“两日”的限期,一直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跟前出现。
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他死的话,已逝的母亲、年老的父亲都还能保住名声,弟弟妹妹还有孩子们都能顺利长大。
应该是这样的吧?不然的话,慕兰时应该早就要弄死他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那样重要的东西,居然落在了慕兰时的手上。
算了,他已经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但是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就这样吧——用自己一个人的牺牲,换全家!
慕兰时不是给了他为期两日的限定么?那他,再苟活一日,眷恋一下尘世,不行吗?
慕成封想到这里之后,终于不再磕头了,抬起头来,安抚老父亲:“爹,您就安心歇息一下吧,孩儿也要休息了。”
慕老爷子的眼睛里面闪着诧异的光:“休息了?你当真是休息了?”
“当真。”慕成封的嘴角勾起一抹苍白惨然的笑。
他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尘世。
生命的最后一日倒是没有什么眷恋的,他不要去看什么美景了。
他宁愿,一直呆在房间里面,静默着回望这一生所发生的事情。
***
虽然慕成封这样告诉了慕老爷子,但是慕老爷子一点都不放心,很快去找了自己当年在京中熟识的一个小倌——他当年攀上慕母,就是从这些地方学来的腌臢手段。
但是那些手段也不能说叫肮脏,毕竟,他做到了。
这个小倌和他一样,都变成老东西了,只是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却没变。
他俩一起做的鸡鸣狗盗之事多着呢。只是他现在一朝山鸡变凤凰,联系少了而已。
小倌仔细听了慕老爷子的话之后,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老林啊,你现在是慕家的一份子,而且是慕兰时的长辈,她再怎么样逼你的儿子,定然不敢逼你——你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中吧?”
慕老爷子摇摇头。
小倌道:“我有一计,正好平津巷全是豪门世家,她们这些世家,最注重名声了。我此前遇到了一个公子哥儿,阴差阳错搞上了一个坤泽,纵然两人门第差了不少,还是将人迎回家去了,就怕说去丢面子。”
慕老爷子问:“那怎么办?”
“你便这样做就行了,”小倌眼底泛出精光,“正好天气好,你等下就去平津巷,去慕府门前下跪!对,一定要在人最多的时候,来来往往人潮汹涌的时候下跪,就说那兰时丫头把你逼到这种境地的。”
“你看看,正午的时候,该下朝的下朝了,要吃饭的也吃饭了,你往那一跪,别说慕兰时那臭丫头,就连那病榻之上的慕湄,恐怕都要吓得跳起来,让老爷子您别再跪了!”
慕老爷子抚掌大笑,“好!你说的好!”
***
事不宜迟,慕老爷子换上了一件素色粗布衣服,又拄了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去了平津巷。
今日天气的确好,连太阳都快晒出几分溽夏的气息。
跪着倒是有些磨人,不过没关系,兰时那死丫头看了之后,一定会更快地放他进去!
一定会后悔自己对叔父做了什么的!慕老爷子相当笃定地想。
慕老爷子穿着粗麻丧服,领着两个同样素衣的家仆来到了慕府泥金榜书的匾额下。
汗珠顺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滚进麻布领口。这个时辰最是热闹——东边翰林院的青顶轿刚转过巷口,西面钱庄掌柜的算盘声已响到街心。
“诸位!”家仆破锣般的嗓子惊跑檐上歇脚的鸽,他已经预演过几次了,定然能把人吸引过来。
果不其然,下值的朝臣,都好奇地让车夫停住,或是掀起帘子,看一看这边司徒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兰时丫头,不就是宴会的时候,我儿成封坐了一下主位吗?他本来就是长辈,你也不是家主,坐了主位又如何呢?”慕老爷子声泪俱下地哭泣着,“为了这点子小事,你难道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