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是觉得此人穿什么都那个样子,戚映珠忽然用力掐了她说:“我来帮你梳妆。”
“——嗯,好。”有人闷声。
清丽的五官染上胭脂绯色,终于被动情的羞赧沾染浸润。
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里面,同样细碎出餍足满意的光。
***
慕成封在宅中收拾,穿了一件孔雀翎玄色缎袍,相当华贵。
他对镜照了不久时候,慕老爷子摸索着出来,见了他这副模样,连连夸赞道:“不愧是吾儿!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了此情此景,都会说这家主之位本该就是你的。”
慕成封哈哈大笑:“父亲,你这话说得漂亮。只不过儿子今日不是去当家主,倒是去找家主她女儿的麻烦。”
慕老爷子抬眸:“如何找麻烦?慕湄她不也在吗?”
慕成封颇有深意地眯眸道:“是啊,她在或者不在,这便会影响我做事,不过没有关系。”
恰同时,有小厮叩门。
慕成封一边答应着一边出去,慕老爷子茫然地看着他进来又关门。
进来的时候,儿子脸上一改方才隐隐担忧的面色,而是非常开心的模样:“哈哈哈,父亲,你就在家里面安心等儿子的好消息吧。”
慕老爷子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慕成封嘴角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我听说,慕湄那老货抱病了。这么说来,她们那家宴,她定然来不了了。”
慕老爷子:“她不来又如何?”
哎,毕竟不是当家作主的人,和他就是没什么话说。慕成封眼底闪过一丝对老爷子的怏怏,但他同时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便解释道:“这样的话,我便是最大的那个长辈了。”
还不能压死兰时丫头?
慕老爷子点了点头,他年纪大了,处理事情本来就不怎么行。他相信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以往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夸他定能光宗耀祖呢!
既然儿子这么说,那么这事情一定就稳了。想到这里,慕老爷子也同儿子一起高兴起来。
***
慕成封早就摸清楚了出席的人有哪些。
他的确是资历最大的一个长辈,他就穿着那日试好了的孔雀翎毛玄袍,又戴上玉冠,大摇大摆地去赴宴了。
哼,他可是出席的人年纪最大的长辈!
竹帘外细雨渐沥,慕成封抚着唇上两撇油亮的短须,目光扫过空悬的主位。鎏金麒麟香炉吐着青烟,在他浑浊的眼底洇开一片暗色。
主位,没人坐?
他来前特地算了时间——他要故意迟来,这样才能给兰时丫头压力。不成想,他迟来了这么久,兰时丫头却也没有过来。
在座的宗族儿女很快向迟来的慕成封致意:“四叔(公)!”
慕成封笑了,这些小屁孩倒是很懂。
不过,眼底的喜色还没晕开多少,他便故意压下去,沉声问道:“兰时丫头还没有来吗?”
一女子回答说:“兰时阿姊还不曾来。”
还不来?!这丫头的派头竟然敢摆得比他还要大?!
慕成封唇齿间溢出一抹讥嘲。
她也配?
阴鸷目光扫过那空悬的主位,又加上两列小辈恭敬的目光叫声,他的心里面倏然就定下一个主意。
“到底是年轻姑娘。”慕成封施施然落座主位,玄色缎袍垂落在青玉踏脚上,一脸风轻云淡地说,“这种有长辈的宗亲宴也敢迟来。”
似乎用这样的话驳了慕兰时,他就配坐上主位这个位置似的。
不得不说,虽然这只是个家宴的主位,但是这是在京城主家的宴席,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和他在家里面对着那一群人发号施令的感觉浑然不同。
呵,这么多年了,他多么期待自己能够坐上家主之位啊!可惜当年就是因为母亲不务正业,而父亲身份卑下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不然的话,他早就稳稳地坐上家主之位了